这个窦淑妃,一开端执掌宫务还谨慎翼翼战战兢兢,几个月过来,便垂垂摆出了威风来。
做了大半年的好梦,刹时成了泡影。
窦淑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出来,低着头应道:“臣妾莽撞,求皇上恕罪。”
自郑环儿之过后,太子对宫中舞姬再不敢生出半点心机。
元佑帝目光扫过神采不一的世人,内心不知为何,掠过一抹深深的欣然。
元佑帝底子就没有立她为后的意义。
太子妃立即应道:“多谢淑妃娘娘心中惦记。不过,府中有叶太医和徐大夫在,阿诩如有甚么不适,自会召他们前去看诊,就不必劳烦宫中太医了。”
长孙想留在府中,不过是想陪一陪顾莞宁。
提及来,他也有大半年未见过她了。
皇家子嗣畅旺。可惜,人多了,心机也就多了……
除夕守岁,是大秦风俗。
珊瑚清秀的脸庞泛着丝丝喜意,目光也比昔日敞亮的多。季同为人内敛,倒是看不出有甚么分歧。
顾莞宁对身边人夙来慷慨风雅,也给他们两个放了半个月婚假。这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露面。
窦淑妃忍着热诚尴尬,低声应下,然后坐到了凤椅下首第二个位置。
独坐在一旁的王敏,此时也垂了头,掩去嘴角的嘲笑和讽刺。
窦淑妃千万没推测元佑帝竟会起火,心中又慌又急,忙跪下请罪:“臣妾讲错,请皇上息怒!”
丝竹乐声早已停下,舞姬们也停了行动。元佑帝的声音虽不清脆,却足以让殿内统统人都进耳中。
王皇后成了静妃,不露人前。孙贤妃被囚禁景秀宫,本日宫宴也未露面。这宫里可不就成了她的天下?
目光一触到阿娇红扑扑的小脸阿奕咧嘴傻笑的敬爱模样,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改成:“阿诩既是过分疲惫,就让他好生歇着吧!”
窦淑妃:“……”
宫宴上的甘旨珍羞不必一一细说,舞姬们也是分外娇媚,扭动着纤细的腰身,款款轻舞。只可惜,无人凝神赏识。
很久,元佑帝才淡淡说了句:“你知错就好,今后不成再犯。坐回你本来的位置。”
元佑帝略一走神,仿佛忘了窦淑妃还跪在那儿。
韩王世子只得闭上嘴。
身为长辈,不宜张口讨情。魏王世子和傅妍俱都保持沉默。韩王世子心中焦急,正欲张口,坐在他身侧的林茹雪立即扯了扯他的衣袖。
窦淑妃脸上火辣辣地,应了声是。
一语双关,话中有话。
窦淑妃见太子妃面色不虞,内心悄悄对劲,又转而看向元佑帝:“皇上,臣妾这就打发太医去太子府……”
顾莞宁回过神,含笑道:“都起家吧!”目光很天然地又掠过季同沉稳俊朗的面孔。
窦淑妃:“……”
也怪不得窦淑妃趾高气昂。
最欢畅的,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陈月娘。满脸的忧色。
“阿同,你和珊瑚可得好好给太孙妃磕几个头。”
元佑帝对除夕岁末的宫宴也非常看重,半月之前便叮咛过窦淑妃,让她好生筹划宫宴。
王皇后和孙贤妃虽未露面,她仍然得留下她们的位置,不能超越。
元佑帝眉头动了一动,微不成闻地哼了一声。
轮到季同和珊瑚的时候,顾莞宁笑容微微一顿,目光定定地落在两人身上。
世人一起应下,一一退了下去。
季同应了一声,和珊瑚一起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