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太医们被元祐帝传口谕怒斥几次,一个个灰头土脸面上无光不说,各自的头顶上也都高悬起了铡刀。太孙一闭眼,这把铡刀也会毫不客气地落下来……
院门一关,很有一家人过日子的意味。
如果太孙就此病重不治,他在书房里还不知要待上多久……
倒不如去于侧妃那儿,看看两个标致敬爱粉雕玉琢的女儿,驯良解人意的于侧妃说说话。聪明讨喜活泼安康的次子,也不时地从宫中返来。
如许的糊口,和被关在樊笼里无异。
太子的心,本来就是偏的,现在就愈发偏到于侧妃母子四人身上了。
本领大的人脾气老是大一些,世人也只能依着徐沧。
太子妃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何如,坐在床榻边,看着惨白肥胖正在昏睡的太孙,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自太孙病重以后,前来探病的人络绎不断。俱被太子妃对峙做主,一概拒之门外。
太孙的病症不但没有转机,反而一日重过一日。就是不会医术的人,也晓得这不是甚么好兆头。
如果太孙熬不畴昔,一命呜呼,就更美好了!
如果太孙的病症好起来,或许元祐帝很快会消气,将他放出去。
齐王世子面无神采地将纸条凑到烛台边扑灭。
齐王世子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吃过如许的苦头?不到一个月,人就肥胖了一圈,也蕉萃了很多。
太子府。
不过,徐沧治病时有怪癖,不准任何人在场。就连太子妃也得遁藏。
……
这个黑影,是齐王府暗中豢养的暗卫之一。技艺极高,长于埋没踪迹刺探动静。
昔日另有人安慰,现在倒是无人再劝了。
太孙也好,罗霆也罢,总之,以顾莞宁的高傲,是毫不会再对他转意转意了。
啪地两声,一截掉落在地上,别的一截,掉落在齐王世子的衣衿上,顿时墨迹班驳。
烛火映照下,齐王世子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孔,显出了阴沉冷厉之色。
现在,门又紧紧地关上了。
……齐王世子勾起薄唇,再看到下一行,就笑不出来了。
齐王世子面无神采地拿了衣服,很快换了一身洁净的棉布长袍。
首当其冲的,就是以尹院使为首的一众太医。
一旦太孙归了天,不晓得有多少人跟着送命遭殃。
齐王惊闻此过后,也告急命人送了家书返来,叱责他过分打动莽撞。
齐王世子这才想起,元祐帝严令不准任何人服侍他。除了每日中午有人送一次饭出去,其他的时候,换衣梳洗都得本身亲力亲为。
火光腾跃中,那种小小的纸条很快被烧为灰烬。
上面只要寥寥两行字。
这一幕,世人也屡见不鲜了。
齐王府。
不过,只要一想到躺在床榻上病重不起不知还能撑多久的太孙,齐王世子的内心就涌起阵阵难言的称心。
到了梧桐居,看到的是病重不起的宗子,另有整日以泪洗面的原配正妻,免不了心烦意闷。
齐王世子抿紧了嘴角,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和不甘。
别的太医都束手无措,唯有徐沧脱手诊治的时候,太孙会展开眼,勉强进食几口。这才勉强撑到了本日。
太子不喜好她这个正妻,常日萧瑟她,也就罢了。现在见太孙一副病重不治的模样,竟连梧桐居也来的少了……
窗子俄然被悄悄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