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一回,就像在内心割了一刀,那份深切骨髓的钝痛和无可何如的酸涩,令人肝肠寸断。
也是以,顾莞宁这几日的表情格外的愉悦平和。
顾莞华已经皱眉看了过来。
如果病症治不好,莫非就一向住在普济寺里不成?
统统骚动,也就主动烟消云散了。
太夫人一边喝汤药,一边听着孙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闲话,眼里浮起浅浅的笑意。
正和堂里早已用起了炭盆。
比及太孙像宿世那般病重不起,以太孙的为人,必然会像宿世那般不肯再结婚。祖母这么疼她,定然舍不得让她嫁给太孙冲喜。
太夫人张口吃了,蜜饯的甜味,很快遣散了汤药的苦涩味道。本来略略皱着的眉头,也敏捷伸展开来。
就在此时,紫嫣仓促地走了出去,低声对太夫人禀报:“启禀太夫人,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来了。”
内心的伤疤,也会跟着时候的流逝渐渐结疤。只要不去碰触,就不会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些日子,她也清癯了很多。整小我也完整沉淀下来,再无半点暴躁之气。明显稍减了几分容光艳色,却奇特地更惹人谛视。
二房里的各种变故,当然瞒不过府里的下人,很快便悄悄在府里传开。暗里群情猜想的,不在少数。
现在已经进了玄月,离年底也不过只要三个多月罢了。
再悲哀再悲伤,日子也得过下去。
时候一晃,便过了两个月。
顾莞宁淡淡说道:“我早就请徐大夫去普济寺看过阿言的病症了。可惜就连徐大夫也找不到病因,也没法根治阿言的病。只好委曲阿言,在普济寺里多住上些日子。”
吴莲香有些讪讪地闭上嘴。
太夫人的屋子里,放了四个炭盆,屋子里暖烘烘的。
顾莞宁不动声色地应道:“多谢吴表姐体贴,阿言在普济寺里住着,有慧平大师亲身顾问着,病症已经有了些好转。”
她已经极力不让本身想起顾谨言了。
各种琐事,不必细说。
服侍病人,毫不是轻松的事,既耗时候又耗体力心神。幸亏顾莞宁有的是耐烦,每天都在正和堂里带着。
压服了太夫人以后,顾莞宁荡漾的表情也完整平复。
“祖母,药已经喝完了,吃个蜜饯甜甜嘴。”顾莞宁笑着放下碗,捡起一个酸甜适口的蜜饯递到太夫人嘴边。
别人只觉得顾莞宁是因为二房的变故,性子有所收敛。殊不知,真正令顾莞宁心平气和的,是太夫人熬过了这一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