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被顶撞得气血翻涌。
“此事不当!”太夫人明显并不同意:“是药三分毒。言哥儿还是个孩子,万一伤了元气底子如何办。依我看,还是用浅显的药方,多喝些日子,缓缓图之更好。”
顾谨言还是昏倒未醒,漂亮的小脸红十足的。
顾莞宁目光冷冽,言辞如刀。
“如果母亲真的心疼他,为何还要将他置于不孝不义的地步?”
“不息怒还能如何样。”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讨厌:“莫非还把你这个亲娘撵出去不成。既是来了就温馨些,别哭哭啼啼的。”
以太夫人的夺目,自是听出了不对劲。
顾谨言是她独一的儿子,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希冀和依托。
还是给他留一条活路吧!
顾莞宁看着沈氏落荒而逃的肥胖背影,唇角溢出一抹嘲笑。
李大夫将手指搭在顾谨言细瘦的手腕上,眉头轻皱,沉吟不语。
沈氏不假思考地说道:“只要能退烧,李大夫尽管开药方。”
顾莞宁听的一阵心伤。
顾谨言抱病,沈氏就这般痛苦。如果顾谨言就此一命归西,对沈氏必然是个致命的打击吧!
太夫人坐在床榻边,眉头紧皱满脸担忧。
沈氏被诘问得哑口无言。
话音还未落,沈氏便排闼走了出去。
沈氏红着眼睛应了,在床榻边坐下,握着顾谨言滚烫的手,泪水几近又要夺眶而出。
李大夫就住在听风居里,便利不时照顾顾谨言。
太夫人面色一沉:“言哥儿好好的,不过是发热未退,你在这儿哭哭闹闹的,是想折言哥儿的寿吗?”
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顾莞宁连眉头都未动一下,神采非常淡然安静:“阿言到底是为甚么抱病的,母亲想必比谁都清楚。”
顾莞宁站在太夫人身侧,低声安抚:“祖母别担忧,阿言是忧思过用心火炎热,这才引发高烧不退。李大夫最擅治小儿急症,已经开了药方,喝上几日就会好了。”
……
顾莞宁没有躲避太夫人迷惑省视的目光:“我确切猜到了一些事。只是,子不言母之过。何况,我并无切当的证据,以是一向没和祖母说。”
太夫人忙让开位置,由着李大夫坐下为顾谨言诊脉。
顾谨言不过是个七岁孩童,自小养尊处优一帆风顺世人娇宠,从未经历过波折。沈氏和沈谦之间的事,远远超越了顾谨言所能接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