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关进天牢的那一日起,两人都觉得此生再不成能重见天日。最好的成果,便是老死天牢。
身上没了束缚,一时不觉轻松,反倒有些头重脚轻无所适从的感受。
林茹雪:“……”
傅妍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脸梦游般的神情,怔怔地看着林茹雪问道:“刚才我们没听错吧!皇上真的要放他们两个出京?我们两个也能跟着一同前去?”
朗哥儿悄悄拍着母亲的后背。幼年时,他悲伤抽泣时,母亲便这般安抚她。现在他长大了,母亲却已衰老蕉萃,早生华发。
“韩王世子魏王世子俱曾犯下大错,本是极刑。他们被关在天牢里数年,已知错悔过。皇上筹算让他们两人去岭南领军,坐镇一方,将功折罪。”
便是岭南环境再苦,于他们而言,也是天大的丧事。
只要能跳出这一方樊笼,做甚么都情愿。
林茹雪哽咽着点点头。
……
朗哥儿心中也是一酸。
林茹雪无认识地点了点头。
……
听完工作的委曲后,朗哥儿既错愕又欣喜,不假思考地说道:“母亲不消顾虑我。既有和父亲伉俪相聚的机遇,尽管离京前去。”
她也舍不下丈夫。
荣庆王亲身开了天牢,对着韩王世子魏王世子说道:“你们两个出来吧!穆侍卫亲身在外等待。”
林茹雪傅妍满心狼籍,一时哪能做得了决定。
傅妍点点头:“你和朗哥儿商讨一番也好。瑜姐儿孕期未满三个月,不宜驰驱进宫。我这便写一封信,让人带出宫去。”
顾莞宁的声音在她们耳畔响起:“岭南是湿热之地,丛林密布。本地百姓大多擅养蛇虫,更有长于用毒之辈。朝廷所派驻军,有力束压百姓,时有民乱。”
说出这句话以后,傅妍长长呼出一口气,眼中垂垂有了神采:“便是日子过的辛苦,也好过现在这般孤身度日。”
两个时候后。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
荣庆王目光一扫,放缓声音:“皇上有旨,放你们兄弟出天牢。你们还踌躇甚么?”
“我也舍不得瑜姐儿。”傅妍苦笑着长叹一声:“只是,瑜姐儿现在已出嫁,闵达对她情深义重。她在闵家日子过得好,我也没甚么可忧心的。倒是魏王世子,他若单身离京,我实在放心不下。”
然后,穆韬的面孔映入视线。
魏王世子略一点头。
……
两人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久久回不过神来。
“堂兄真让我们去岭南?”韩王世子神情恍忽,声音也飘飘忽忽。
“以是,我想和他一起去岭南。”
魏王世子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林茹雪呆呆坐着,不言不笑不动。
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对视一眼,一起迈步。
听到朗哥儿的名讳,林茹雪总算回过神来:“当然舍不下。”
林茹雪面色蓦地泛白,傅妍的神采也没都雅到哪儿去。好死不如赖活着。便是被关在天牢不见天日,也好过奔赴鬼域长眠地下。
宗人府。
他早已长大成人,比起柔弱的亲娘高了一个头。此时见林茹雪双目垂泪,忍不住上前两步,悄悄拥住她:“我也舍不得母亲。只是,机遇这么一次。母亲如果错过,今后再难有出宫之日。和父亲也再无相聚之时。”
两人一动也未动,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兄弟两人身上的铁链未除,走路倒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