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兆荣逐寨门巡查,回到自家堂屋时,已是明月西斜,雄鸡纷叫。卧房清冷沉寂,兆荣扫一眼墙上,西洋挂钟正打过四下,一旁镶着金边的檀木相框里,夫人雍容端庄的面孔挂着浅笑。这是三年前他与夫人的合影,也是这位贤能女人留下的独一的照片。一丝苦楚之感掠过兆荣心头。但他没顾很多想,他感觉累了,便和衣倒在炕上。有个女人轻手重脚走出去,给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倒杯热水放在枕边。兆荣晓得,是女仆金菊。这个寡居多年的年青女人在苏家已三年多,她的贤淑驯良良与过世的老婆郭氏极类似。郭氏归天近一年,兆荣尚未考虑续娶,有人曾建议他纳下金菊,但兆荣未置可否。他何尝不喜好这女人,年方三十,姿容气质都好,只是他发明一个奥妙:这女人另有所爱,男人恰是跟从他多年的亲信护院聂三全。三全虽是粗人,但坦直坦诚,虔诚可靠,近年来兵荒马乱,三全鞍前马后辛苦劳累,忠心可嘉。兆荣便成心成全这对薄命的鳏寡人。这会儿想起三全带着永禄或已赶到姚家庄,因而又昏黄想起:“选个谷旦,亲身做媒,让三全和金菊圆了房……”
苏兆荣让进勇顿时为此人松绑,安排用饭,然后送他归去。又叮咛三全:“事不宜迟。你连夜赶往姚家庄,向姚三爷详细先容环境,请他率黄沙会当即出动,攻打小孙庄。”三全略一游移,兆荣弥补说:“龙虎岗伏击是金廷三弟发起的计划,现在环境有变,应让他体味。再说,他办事更判定,黄家集钟奇兄处,已有大顺和元辉去了。”三全随即要走,兆荣说:“等等,须找个得力之人陪你去。”回身看一眼一向跟在身边的永禄。永禄明白父亲的意义,内心蓦地想起这是见未婚妻安慧的好机遇,便不等父亲开口,自报奋勇随师父前去。兆荣当即点头应允。
一阵短促的拍门声。兆荣从甜睡中惊醒,见女儿珊珊坐在面前的炕沿上,一旁站着全部武装的苏进勇。珊珊说:“爹,进勇来陈述,胖娃娃带人攻打西寨门。”兆荣忽地坐起。进勇忙近前:“村长,他们杀了昨晚报信的三瘸子,挑着他的脑袋来肇事,说找您有话说……看我们寨门紧闭,就要强攻了。”兆荣吃惊地变勒神采:“残暴,一群恶魔!”判定地挥手,“决不能放他们出去。”
兆荣未及开口,那人已扑通跪下,连声辩白:“苏村长,二爷,我不是特工,我是来向您报信的。我们邻村,我熟谙您,晓得您老仁慈刻薄,我来向您求救的。”兆荣让他起来发言,又问进勇怎把他打瘸了。进勇说此人是孙庄人,外号三瘸子,在西寨门口抓到他。此人吃力地爬起来,说他是孙庄孙二员外的堂弟,匪贼傍黑天进村,足有二百多人,逼迫家家送白膜,孙二员外被封为村长,他杀了两端肥猪犒赏匪贼,还硬派去五六个女人,陪那几个头头。说着此人抽泣起来:“阿谁叫马囝的副司令,传闻孙二员外的闺女长得好,要侵犯她当老婆,孙二员外把闺女藏起来,却推说到我家串门了,马囝带人闯到我家,抓走我那丫头……她才十六岁啊!我这腿脚本来不好,又让他们打成如许,老婆气得哭天抹泪只想寻死,此后这日子没法过了。”随即又趴下叩首,求兆荣设法救人,“俺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