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他家的人?先请坐下……”中年伴计走出柜台,向月姑点头一笑,掇出条凳子让两人坐下,又倒上两杯水递过来,歉意地说:“你们从万家营来?事前捎个信儿就好了。青山明天给经理请了假,明天一早走,估摸晌午应当到家。”
“感谢你……”月姑点点头,随即歉意地一笑,说:“也感谢田翻译官……你们啥时结婚?可得奉告我哟!”
“嗯。看来,这翻译官是个好人……小媛大夫不会看错人的。汪秃子如许的人,最是可爱,白披张中国人的皮!”瞥一眼街上走过的鬼子巡查队,说,“孩子,快吃,我们快走。”
月姑母女俩又去北街的“仁和”药店。听一其中年伴计奉告青山告假回家了。
月姑将捎来的煮熟的花生、苞米放在柜台上,说:“自家地里种的,让大伙都尝尝新奇。青山年青,你们多多关照他些。”
“俺们特地从家来看他,怎没碰到他呢?”月姑问道。
看着小媛跟田翻译官走远,月姑才和青莲走出巷口。两人在临街的摊子上买两个烧饼,蹲在路边树荫下,边吃边说话。
“不消客气。我姓王,王殿生,家离万家营三里地。程经理早跟我提及过你……他明天出门了,不然能够见见他……”
月姑刚走出院门,听身后有人喊:“月姑姐”,是小媛追上来。
“姐,看到他吗?”小媛朝院门口一努嘴,“此人没脸没皮,大半年了,追我追得可紧哩!明天他歇息,非邀俺下馆子……走,我们一块去,你替我长长眼儿。”说着拉起青莲,“这是青莲吧?我只传闻这丫头长得俊,还没见过面呢,脸上抹着灰吧?”青莲忙喊声“姨”,
“娘,奉告俺舅,让游击队把姓汪的杀了!”青莲嚼着烧饼,持续恨恨说。
“月姑姐,你怎急着走哩……我忙完了,跟我一块去用饭!”小媛笑着拉住月姑的手,下认识地向后瞟一眼。后边那人走过来,月姑看得清楚:恰是龟部的翻译官。月姑心口怦怦直跳,茫然地看看小媛,内心在揣摩如何对付这个鬼子翻译,他却没有停下,单独走到院门口,然后愣住脚步,从衣兜抽出支卷烟扑灭。
“娘,小媛大夫的话,可靠吗?”青莲低声问母亲。
“好些人骂他是汉奸,开初我也骂过他,用棍子赶过他……我说‘俺是人,人怎能嫁给狗’,他向我赌咒,说晓得本身是中国人……他让俺放心,说他宁肯脱去这身皮……”说着向四周望一望,声音压得更低,“有句话他让我奉告你:前些日子被害的那亲戚,是一个姓汪的杂货铺老板告的密,差人局为此嘉奖他很多钱……这家伙坏得狠,只要给钱,啥好事也做得来!”
“啊,这是说那里话呢?”月姑吃惊地看小媛。
月姑含混应对说:“是青莲,这孩子常说来看小媛姨呢!”月姑看小媛欢畅的模样,内心更加沉甸甸的,“那,你就快去吧,别让他久等哟……”小媛说:“没干系,让他等一会儿怕啥……”附在月姑耳边低低说,“他熟谙你,让我奉告你:甭惊骇,他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