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耻笑地看青山：“哎呀，我的兄弟，你真是吃的河水管得宽！没见多少大官都只顾保自个家财，逃窜的逃窜，投降的投降……抗日，那小日本短长得狠，谁能抵当得住？还不是自讨苦吃！瞧人家蔡县长，俺兴祖叔，这些人才是真夺目呢，传闻另有个更大的官，叫汪精卫……都是看风驶船，两面奉迎。以是我们呀，那里管那么多，本身设法多挣些钱，花招便利，玩着痛快，管他日本人还是百姓当局，啥朝啥代，有钱就能吃香喝辣……刚才没闻声，连吕老板也如许说哩！”
“这怎的成罪恶？是天大的功德。我真不明白，日本报酬啥老想占咱中国，对中国人咋如许狠，又是烧又是杀……”
“好兄弟，我说你错怪我吗！”福顺仿佛满腹委曲，靠近青山，抬高声音说，“你妗子是共产党，抓住能不枪毙？这我怎能管得了！至于你娘和阿谁孩子，上头派我去抓，我总不能不去？实在，幸亏我在，不然她抱个孩子，能跑得了吗？”
福顺大笑，笑得捧腹拍臀：“小老弟，看来你真是个雏，很将近结婚立室的人了……哥设法让你长些见地……明天咱先试着去见妙云。”
青山叹口气，喃喃说：“我爹，是让日本人打死的……都说他是好样的！”
“这……是啊，可那是上命调派，我哪敢不去！”
“好哇，你在的这剿共班，本来真是干好事的……我交你这朋友，真是瞎了眼！”青山恨恨说，攥紧的拳头敲击着桌子。
“怎的，你小瞧那尼姑？这会儿只怕她瞧不上你哩！可惜，你连个大子没有，浑身挤不出四两油水，只怕她看不上你！”
吕徒弟满不在乎，一副无所谓的口气笑笑：“这年初，就得各显神通，大钱小钱都得捞，捞到手算本领！”
“我敢赌咒，说半句谎话不得好死，必挨枪子……这誓如何？”福顺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样。
青山不语，缓缓嘘口气，脸上的肝火垂垂减退。
吕歪脖走了。福顺对青山嘻嘻笑道：“兄弟，我看你有苦衷似的，怎的了？莫非真的想那老板娘？那玩意像个大麻袋，把你整小我都装得下，有啥意义哩，哥故意带你去找妙云，可惜……”
“好，你说，我听着。”
青山说：“哪能让你破钞这么多？”
两人来到聚仙酒馆，径去里边占个雅间。福顺点了几样菜，包含红烧肘子和烤羊排，这是吕徒弟的特长绝活，在于集街上早出了名，当然也是青山爱吃的。又要瓶衡水白干，边喝边聊起来。青山早已学会喝酒，并且很有酒量，这段时候在家被母亲管得严，明天见了美酒好菜，有些落空节制，与福顺一碰一干地喝着。
福顺赞美地点头：“吕徒弟不亏卖油条出身，老油条，看得开世事，话说得在理。我再加一句，有钱就得花，费钱买乐呵，有钱舍不得，活着也肮脏。”
“哥说句笑话，兄弟当真活力了？你带来钱，筹办干啥事吧？”
青山脸一红，问道：“妙云真的在双凤院？那次，你说带我去找她，是去那边边……”
“青山，你先别动气，好好听我说……我说的有半句瞎话，你骂我，用巴掌扇我，永久别理我……”
“妙云？就是那小尼姑？”
聚仙酒馆位于县城西街，距西城墙的两个伪据点不远。老板恰是于集街上迎春饭店的吕瘦子。他在于集开酒馆发财，当然对劲于老婆的分缘，而他的烹调技艺也的确值得称道。以是又来城里租几间屋子，开起酒馆，公然很快有了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