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缨无所谓地点点头,重新拾起大篮子,做势欲走。
刘固执坐在村边的山脚下发楞。找了三天了,全村里来交常常转悠了几十遍,满是老弱妇孺,哪有个能从戎的?能从戎的早都进了一二三连了,这不活活愁死小我么,眼下只要坐在这里唉声感喟的份儿了。靠在石头上,闭眼晒着太阳,忍不住想再大哭一场。
俄然被人踢了一脚,睁眼一瞧,:“政委不是关了你禁闭么?你如何在这?”
“跪下告饶!”
“怯懦鬼,你做梦!”
“禁闭室连个窗都不舍得装,我还是个完,顺手把大篮子扔在一旁,又说:“流鼻涕,前次我给你出的主张不错吧,你的九连是不是保住了?你是不是该拿出点啥来感激我啊?”
胡义伏在地上不敢睁眼,前面却传来了小丫头的惊呼声。这一声绝望的惊呼听在胡义的耳中,就像是冲锋号。咬着牙重新展开眼,穿过石灰雾,冲到了断崖旁,一把攥住了峭壁边沿即将松脱的小手……
“啥?”刘固执本来气就不顺,一听小红缨这话,腾地坐起来了:“我就剩那一颗手榴弹,已经给了你了,被充公关我啥事?再说了,我按你出那主张,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政委也没说必然留下九连,要我找人,现在我连个鬼都找不到,到头来这事还是得泡汤。我警告你啊,你别再烦我。”
话,隔着十几米看着胡义。
“啥?我剩一发枪弹和没枪弹有辨别吗?不可!”
是天下的女人都是如许霸道么?还是只要八路军步队里的女人都如许?胡义不由费解。
该来的毕竟会来,山顶上的胡义晓得,他身后不远的荒草里,有一对羊角辫。因而转过身,迎着西风对那片荒草朗声道:“你有完没完了!”
不晓得为甚么,胡义格外喜好这个小丫头,或许是因为她有着与性别不相称的脾气,或许是因为她有一颗与春秋不对称的固执的心,或许是因为马良的话,或许只是因为她头上那一对好笑的羊角辫,说不清楚。出乎料想,每次她来招惹本身,都会不由自主地陪着她疯,忘了本身是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忘了本身曾经当了八年的兵,忘了硝烟与烈火中的麻痹人生。
“你不是好人!”小红缨撇着嘴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