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临时停下了，副连长灰头土脸地冲到了胡义身边，哑着喉咙朝胡义喊：“连长，不能这么打了，差未几半个连的弟兄都给炮弹塞了牙缝，机枪也报销了两挺。他娘的这么打不值啊！”
胡义放下望远镜，坏了，该来的终究要来了。这伶仃一发炮弹是试射，是在正式炮击之前，供应射击诸元修定的参考。朝着正在阵地上批示射击的副连长高喊：“停火埋没，筹办防炮！”
“是。”……
一枚90毫米的九七式迫击炮弹，带着特有的啸声重新顶上砸下来，落在战壕外侧不远，掀起大片的泥雾，哗啦啦――落下的碎石和泥土扬了胡义一身。
私行离开职务阵地，这也是违背军法，是要卖力地。不过，为了给机枪连的弟兄们留条活路，值得！胡义做了一个深呼吸，俄然轻松了很多。
“我去见过了，他们是642团的，在我们前面的山脚安插了一个加强营，应当能抗住。”
“按你说的，为了防炮，挖的都是u形战壕，尽量加深了。但是你看四周这几根荒草，重机枪还是藏不住啊，我是没辙了。”
熠熠生辉的彼苍白日帽徽，镶嵌在矗立有型的深灰色军帽上，卷曲的帽檐压得略低，遮住了一部分光芒，构成一块带有弧度的暗影，粉饰了一部分古铜色威武的面孔。笔挺的灰戎服，被束缚在刻薄健壮的棕色腰带里，背带斜穿过胸前绕过肩膀，贴靠在红底金边的少校领章一旁，上面的金属卡扣闪闪发亮，与一尘不染的黑长靴构成激烈的色彩反差。一个矗立的军官身影，呈现在师批示所的门口。
望远镜里的白刃战令胡义心急如焚，如果加强营扛不住，前面的机枪连还是得跟着垮台。从战壕里站起来，咬着牙嘶喊：“统统机枪，之前沿战壕为标定，延长200米遮断射击。遮断射击！”
“是！”副连长慎重地向胡义敬了一个军礼，回身就跑。
哗啦哗啦――十几支花构造枪枪弹上膛，列成一排。
当战壕不再颤抖的时候，胡义才晓得炮击停止了。耳朵里一向是嗡嗡的反响，甚么都听不清楚。抖落一身的灰尘，重新爬上战壕边沿，远处的天涯仿佛呈现了甚么，缓缓的靠近过来，逐步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