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迈,我带些人往南摸下去,咱走之前刮一批?”
“个姥姥啊……这又是咋地了?还让不让人活?”一头熊影一屁股坐在草里颓废喘大气。
我已经做好了死在落日下的筹办,因为这是运气决斗;甲士没有贵贱,当你感觉你高贵的时候,你已经不是甲士了。――摘自独立团某连长心声。
月色下的村庄里静悄悄,或许有人已经醒了还在假装睡,灰蒙蒙的土墙灰蒙蒙的道,转过一个墙角,斥候蓦地停,并且伴跟着枪栓拉动响:“甚么人?”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四周兵士一愣,随即又听连长道:“天气差未几了,往北撤出阵地后,先向东,五里。”
“不能再折腾了。我希冀这些伪军当我们的庇护伞,得让他们尽快打扫阵地,间隔这里比来的村庄是香磨,他们彻夜必然会向西去香磨休整。我们尾随,到香磨核心埋没歇息,明天白日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度过。”
随即一阵长久的相互沉默,两个二百五举枪便射――啪啪――月色下的猝发枪声砸碎了统统安好。
“很好。走着瞧!”
有完没完了?显摆你们能是咋地?能不能了解一下别人的表情?这太阳已经落山了,弟兄们的尸首还在疆场上摆着呢,八路你到底是跑还是抢?固然乏得不可,别觉得老子没勇气再跟你折腾一场,新的机枪手已经被我动员完成了,我兵还是比你多我跟你说!――摘自某伪虎帐长心声。
这仓惶叫喊让伪营长呆了好半天赋觉悟,气得牙齿都开端咯嘣咯嘣响,又撞上了?天下这么大,你特么往哪跑不可?为啥非跟老子没完没了?捏软柿子还没捏够吗?一阵肝火攻心,霸气抽枪高高挥:“三连给我顶住!四连左五连右!咱他娘的也守!打死不准出村!给我报仇!”
“往东?五里?”马良骇怪。
“我还说你不成能呢!二连的不在十里荡你跑这来干屁?”
“我特么先问的你哎?”
我是马队,是奔驰在平原上的暴风;我的战马能跑多远,我的疆场就有多大;马队的战役,没有结束。――摘自某鬼子马队大尉心声。
“哎哎?我说老秦,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跟小九没完?你还没明白咱现在的处境吗?知不晓得现在如何回事?”那扎辫子的气得直闲逛。
我是逃兵,我回避着统统;不管疆场有多大,我都没踌躇过;只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更多;逃兵的路,没有绝顶。――摘自独立团某连长心声。
香磨村以东不敷二里,一支步队方才在月下停止,傻呆呆往香磨村方向瞧,可惜甚么都看不到,只要枪声乱纷繁。
最后一抹朝霞淡去,兵士们的暗淡脏污身影一个个爬出掩体,呆望八方新夜无垠,这是撤出,盼望了八百年的撤出,连突围都不必,却没有激烈的欢乐感,只是感觉内心空落落的轻;有几处掩体已经被填平,那是捐躯战友们无坟无碑的墓,整片阵地都是他们的了。
半夜,明月仍然亮,夺了星辉,映得草叶淡淡灰,照得人影很清楚,只是无色彩。
一个小影子顿脚翘辫子:“半宿白忙了!干脆打进村算了!爱谁谁!”
举头望月,难过,不肯摘下肩上步枪,伤口还在模糊疼,无法叹口气:“我们的时候不敷半宿了。”
……
“不准胡说!咳咳……我问你,那鸡崽子是不是藏你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