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拂金属冷却筒上的灰尘,一个显眼的弹片划痕闪现出来,当初胡义就是用它保护三连从昌隆镇里突围!
“你能修好它么?”
电话听筒里一阵沉默,随后又传来声音:“你……哎呀我天!你竟然打电话?就为说这个?”
在一片如雷鼾声中,胡义醒了,不是因为鼾声,而是不平安感迫使他醒来,固然伪军宿舍的大通铺睡起来非常舒畅,一身疲惫还未缓过来,可这里毕竟不是酒站,睁不开眼也得睁,翻开久违的那块银怀表,九点半,因而勉强爬起来,不想轰动熟睡中的兵士轻开门。
轻点头:“修不了。除非有备件。”
很想晓得电话到底是如何的高科技,可胡义慎重说过,任何人不得碰这东西,不管它响不响!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对高一刀这放肆货品不会有多大束缚力,但高一刀固然看不上胡义,却深知胡义是个谨慎鬼,见地多,以是固然他猎奇,这电话他还真不敢碰,事关二百多条性命!
明显不是个嘚瑟人,可现在胡义那副神采在高一刀眼里恰好可爱得不可!把高一刀憋得一时语塞,歪了好半天脖子,终究底气不敷地反击:“你竟然娶了汉奸他姐!我还是去找政委告你!”
……
做完了这些他才放心了些,并没归去再睡,而是来到了营部办公室,翻箱倒柜一通穷翻滚,成果除了一些纸笔账目,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全没有,最后只能坐在办公桌后呆呆看着桌上那部电话机。
挨了这一下,满仓本能站直了,有一种曾经在‘溃军旅’中的恍忽感,想要内疚笑,却苦涩得想哭。
高一刀傻呆呆看着胡义,等了十几秒,又听胡义道:“侦缉大队吗?我找李有才。他在不在?费事你让他听个电话。”
“阿谁……我这要先挂电话了,我另找时候给你打归去。你在哪?”
……
盯着一脸不甘心的高一刀几秒,胡义回身把门关好,几步到了办公桌前,伸手将那部电话机拖到手边,二话不说开端摇电话机柄,把高一刀看得一闲逛:“你不是说……这电话你可……哎你……”
几个尖兵都被满仓忽悠到了枪口下,不久以后十八个伪军心惊胆战地被枪口拢在一起,神智仍然不能真正复苏,傻呆呆看着后续八路进大门。
“我现在是营长,我巡甚么哨?对了,你的怀表为甚么会在汉奸李有才手里?他拣的?你送的?那怀表底子不是你的罢?真是一个好讹!信不信我找政委告你?”
好几个当场掏口袋,拼了命地朝他递,急得像是要买护身符普通!
当初在昌隆镇里,他不肯反叛朝同僚后背开枪,导致胡义放过了他,哪知本日,他帮了胡义一个天大的忙,面对他的窘态,胡义俄然抬脚,轻踢在满仓大腿外侧:“莫非你想等长官对你说感谢?”
某些天真的伪军新兵觉得八路看起来应当……跟皇军差未几威风,起码杀气腾腾,不然怎能折腾到明天?但是面前的气象……颠覆了天真设法。
胡义不睬高一刀的惶恐,抓起电话听筒贴耳:“喂。听获得么?给我接县城侦缉大队。对。我说县城侦缉大队。”
“如果这里能找到,它就不会在这了。”
“你到底知不晓得?”
……
门外细雨蒙蒙,空中全湿透,大抵是今早开端下的,虎帐哨塔上,有值班兵士在持枪瞭望,为免不测,尖兵和大门保卫必须换穿伪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