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一种,世事老是无常。
云风白?!韶华心念刚动,荧煌剑却已腾空劈来,直取她的颈项,是毫不包涵的杀招。
绯姬望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李元修,垂首道:“是。刚接到讯报,京畿营产生了变故,韶华夺了几名守将的印信,重新委派了将领守城。玄武骑、白虎、骑被京畿营阻在城外。”
宁湛冷冷一笑。现在,他固然处于优势中,但是望着云风白、李元修的眼神,却像是猎人望着圈套中的野兽。云风白尚未获得白虎、马队变的动静,另有乌衣军、藩军入京的动静,乃至连京畿营的变故也是现在才收到。看来,他新招延的江湖人公然没有令他绝望。他甘冒生命伤害,没有留下武功高强的他们护驾,而是派他们去阻杀叛军的各路信使,阻断云风白的动静来源。云风白、李元修自恃有十六万玄武骑,十万白虎、骑,此次起事必然万无一失,才会与他定下赌星之约。如果,他们晓得玉都城门外,藩地全军齐聚勤王,玄武骑溃不成军,白虎、骑、乌衣军正欲攻占宫门,只怕不会如此安然无忧。
这两个字,仿佛咒语。
曾多少时,般若寺中,谁与她同跪佛前,为她而信佛?
狂烈的风雨中,韶华一步一步靠近宁湛。她的黑甲刚被鲜血染红,立即又被雨水冲净,只是粘在剑上的血,却如何也来不及冲刷掉,刚从一小我的胸口抽出,却又斩飞另一小我的头颅。从观星楼的出口到宁湛地点的位置,不过百米,倒是一条以鲜血和尸身铺就的门路。
宁湛坐在黄金伞盖下。伞盖虽可遮雨,却不挡风,暴风卷来暴雨,湿了他一身。寒气侵袭,他低头咳嗽不止,从他指缝间溢出的血滴在了摊开的明黄卷轴上,艳如桃瓣。
云风白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转头望向宁湛,“现在已过中夜,天象如此,你还不断念吗?”
李元修从速道,“末将既为圣道效命,天然是圣道的好处重于统统……”
不晓得为甚么,四周阻杀的兵士都停下了行动,纷繁退后,只留韶华一人站在荒凉死寂的血海中。她的四周除了横七竖八的尸身,就是雨水也冲不净的猩红,绝望而狰狞。
云风白叹了一口气,道,“韶华,我……”
夜风狂烈,龙旌凤幡猎猎飞舞,连加了琉璃罩的红色宫灯也被吹熄了几盏。残存的文武百官被押送到观星楼中囚禁。观星楼顶的苍穹之下,只剩下宁湛、萧太后、重伤的百里策在雷雨中与叛军对峙。
“锵――”圣鼍剑与荧煌剑腾空交击,迸出点点刺眼的火花。霸道的后劲逆着剑袭来,震得韶华虎口皲裂,她的手腕传来一声清脆骨响,疼痛得如同毒蛇攒心。――她握剑的右腕骨折了。
俄然,李元修的声音垂垂低了下去。他站的位置与观星楼的出口相对,现在,他瞥见一队黑甲兵士从楼内走出。为首的一人身形苗条,玄盔覆面,手握一柄玄色的重剑,剑上正淋漓地滴着鲜血。
云风白侧过了眼不去看,但那红色却烙入了贰心中,贰心上涌起一阵一阵的刺痛。
风狂雨骤,雷电交集,云风白的剑招雄浑霸气,大开大阖,似万马在草原上奔驰,又似攻城之战中,漫天飞箭张弛成密网,将仇敌困于万箭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