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计入彀,玉京观星,谁定江山?
以观星楼为中间,禁宫中的东阁、议政阁、金銮殿、凌烟台等各处,内宫中的慈宁宫、承光殿、凤仪宫、丽景殿、凝香殿等各处几近在同时事情骤生。大片的红色,玄色仿佛雨后吸足甘露的野花,在皇宫各处伸展残虐,逐步将本来盛开的金色花朵淹没……
韶华也笑了,苦笑。她终究明白,本来把持这场暴风雨的那只手,不是萧氏,不是李元修,不是异正道,而是宁湛。可他,甚么都没奉告她。
李元修一拳打昏了史官,他举目再找宁湛时,但见面前人影庞杂,杀声震天,已经不晓得宁湛去了那里。他再找萧太后、百里策,也在混乱中不知所踪。
李元修安插在玉京中的玄武骑,异正道暗置在玉京中的教徒已经攻入皇宫中,将宫里的禁卫军,羽林卫淹没。
文武百官惶恐失措,乱作一团。世人本想四散逃命,但身处禁卫军与江湖人厮杀的包抄圈内,冒然往外冲,只怕会被误伤、误杀,小命丢得更快。这里是二十八层的云阙之巅,下楼的出口处也有禁卫军和江湖人在厮杀,观星楼中更不知是多么伤害的风景,恐怕比这楼顶上更加凶恶。他们只恨本身没有腾云驾雾的本领,没法飞出世天,只能坐以待毙。
宁湛化顾忌为所用,他反借士族权势对抗将军翅膀。宁湛和萧氏奥妙定下了左券,乌衣军兵变不是为了反帝,而是为了将李元修的青龙骑牵绊在河西。那么,李元修在冠礼之日发难,他能够倚仗的武力军就只要白虎、骑、玄武骑。现在,按宁湛的志愿,韶华号令旧部兵变,白虎、骑已经归于王师。李元修剩下的只要玄武骑,和异正道。
鹄立在祭露台四周的十名禁卫军见势而动,冲上来护驾。同时,他们向祭露台下的火伴收回警讯,表示冠礼有变,帝驾伤害。
这时,年老的史官也反应过来,他颤巍巍地扑上去,抱住李元修的腿,竟是豁出老命不要的架式。礼官被李元修拍开,本已经跌得头破血流,现在更是发了疯地扑上。他满面染血的狰狞模样,竟把多年纵横疆场的李元修慑住,一时不敢转动。
苏流风走到祭露台的巨钟之前,转目望向混战中的绯姬,仿佛在等她下达唆使。绯姬转头望向云风白,云风白刚好这时在乱战中看到宁湛的身影,宁湛、萧太后、百里策正被禁卫军护送下祭露台,他立即提身追去。
苏流风得令,轻舒猿臂,举起吊在粗绳上的铜制钟锤,撞向浮刻着山海百兽纹的铜钟。一下,两下,三下……跟着撞钟的行动,苏流风虬结凸起的臂肌上,已经泛出了一滴滴晶莹的汗珠。
云风白与六名影守狠恶交兵。
中年武将笑了,声音粗哑如磨砂:“年主将公然好技艺!”
韶华看完密函,心中百味陈杂。
当十三声苦楚雄浑的钟鸣响起时,如果谁具有能够穿云透雾的天眼,那他从观星楼顶望下去,便能够瞥见一场昌大而特别的异景。
观星楼,祭露台。
确切,白虎、骑是李元修最倚重的马队,他天然安排了很多亲信在营中。尽忠李元修的将士与投效韶华的将士一半对一半,如果没有这七万乌衣军及时呈现,使局面呈现赛过性的上风,白虎营之变不成能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