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快马加鞭,飞速进步。她记得,古疆场的前面有一片泽地,泽地中门路会变窄,追兵应当会慢下来。现在之计,只能以最快的速率突入泽地,才有朝气。
韶华碰了一下笛的手,已经冰冷生硬了。
戚城。王师营。议事厅。
韶华点头:“不当。赤城中稀有十万百姓,这一举会死伤多少无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皓国之民,也是帝君的子民。我们的仇敌只是企图谋反的皓王,和拿着兵器的玄龙骑,不能连累布衣百姓。”
笛的双手紧紧地抱着韶华的腰,仿佛永久不会松开。
“前面有追兵!”韶华道。
“大将军,他是甚么人?”巴布问韶华。
“箭为戾器,折伤豪杰。”韶华喃喃地反复笛说过的话。
龙断雪固然大怒,却也只能等候第二批玄龙骑的到来。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候,第二批玄龙骑才赶到竹林。
龙断雪一怔,接过信卷,“是。”
东方垂垂暴露鱼肚白时,韶华和笛已经到了炎塚原的古疆场上。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走了赤城到戚城的一半路程。
白虎、骑如何会在这里?真是绝境逢生!韶华心中大喜,“巴布——”
“箭为戾器,折伤豪杰。”笛开打趣似的接道。
“是!”玄龙骑领命。
“笛,你、你不要紧吧?”
两边又争辩了一番。终究,水攻之策没有被采取。不过,韶华让人在赤城中漫衍王师将用“水攻”的流言,让玄龙骑自乱阵脚。
赤城。离宫。耀日殿。
端木寻坐在锦榻上,手上把玩着一枝枯萎的菩提花。
笛仓猝勒马,回救韶华,“大将军?!”
“是。”玄龙骑得令,掉转马头,飞奔渐远。
“噌!”利箭离弦,破空而去。
健马风驰电掣地奔驰,约莫半个时候以后,韶华和笛的身后又响起了马蹄声。龙断雪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清楚如雷,“韶华,皓王陛下命我来取你的人头!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会留你一具全尸!”
龙断雪站鄙人面,垂首禀报导:“城中呈现了王师将以水攻摧毁赤城的流言,众将士有些惶恐失措。不过,末将杀了两名失态的将领后,军心已经稳定下来了。”
巴布道:“末将这几日一向驻守在这里,营地就在乱石岗后的泽地间。这数日来,玄龙骑在炎塚原以南各处漫衍兵力,田将军为防万一,派末将和几名将领领兵占有了北边的险要之地。”
一名谋士献计道:“大将军,我军已经占有了岘水上游的据点,宜用水攻。克日来降水充分,只要以木石筑坝,积蓄水势,然后放水,赤城必会陷于汪洋当中,不战而破。”
“没事。我怕摔下去。一个武将如果摔下战马,会很丢人。”笛悄悄隧道,鲜血不竭地涌出嘴角。
笛的古琴早已碎裂,不复存在。他的背上中了数十箭,鲜血染红了衣衫。他的面庞非常安静,乃至还带着一缕笑容。
“回赤城!”龙断雪调转马头。明天,算她交运。来日方长,他日疆场相见,他必然会取她的性命。
箭矢如蝗,笛右肩中了一箭,但致命的箭矢都被他背上背负的古琴挡住了。
韶华转头,瞥见玄龙骑逼近,烟尘滚滚,弓弩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