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车内男人淡淡嗯了一声,懒懒地昂首,望向韶华:“你就是阿谁在临羡关大破天狼骑的韶华?”
韶华与皇甫钦并骑开路,为了姑息不擅骑术的皇甫钦,她放缓了行进的速率。一起行去,皇甫钦一边摇折扇,一边笑眯眯地望着韶华,乃至连路都不看,更别说游赏沿途风景。
韶华心中腾起不妙的感受,她颤抖着伸手,翻开红布,鲜明瞥见两截断剑。
皇甫钦骑马的姿式,实在称不上美妙,仿佛随时都能够从马背上滑下去。几名北冥侍从骑马跟在他前面,连连迭呼:“王爷把稳摔着!”
还没靠近那辆马车,韶华就听到一阵诡异声音,似是女子在娇喘呻、吟,正从车帘中破裂地传来。韶华一愣,继而了然,女子的呻、吟仿若带着火焰,韶华神采垂垂涨得通红,那名陪在中间的北冥使者,也是面色微红,一脸难堪。他行到马车前,谨慎翼翼隧道:“王爷,玉京的守将前来驱逐……”
韶华唇角抽搐了一下,“思……不,九王爷您不要拿末将开打趣了。您和三公主一起旅途劳累,末将这就带你们入京。”
那匹五花马甚为健旺,快邻近队首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皇甫钦固然在勒缰绳,但较着力道不敷,马儿并不听他的。
韶华一身盗汗,仓猝道:“末将不敢。”
一名衣衫不整的男人斜倚在榻上,狼藉的黑发遮住了半张脸,有几缕垂在裸、露的胸前。他的身边环侍着三名风情毕露的美女,妖娆若花,慵懒如猫。
韶华抚摩着断剑,盗汗湿透衣衿。和云风白在临羡关别离时,云风白说,过一阵子,会来玉京取回荧煌剑。现在,荧煌剑断为两截,如果云风白来索剑,她拿甚么还给他?!
大队人马刚出发,韶华就闻声前面一阵马蹄声逼近,她转头望去,本来是皇甫钦骑着一匹五花马,仓促赶了上来。
皇甫钦擦了一把汗,“好险!小王不擅骑术,让小华见笑了。”
韶华昂首望向车内男人,倒是微微惊诧。原觉得,皇甫钦既然是皇甫鸾的皇叔,又是金狮骑的仆人,如何也应当是其中年人了。但是千万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是如此年青,如何看都不会超越二十五岁。他懒惰地斜倚在锦垫上,墨发披落在绛色纹锦上,一双颀长的丹凤眼,眸子如墨,极薄的嘴唇挑起,唇角如钩。
雪色断剑耀人眼目,韶华只感觉脑中晕眩,几近站立不稳:“这,这是如何一回事?”
“不穿铠甲,你不威武,而是斑斓。”皇甫鸾笑道。
韶华心中一片混乱,但脑筋还算复苏,“算了,随他去吧!剑已经断了,即便抓回他了,又有何用?现在邻近万寿日,玉京的安宁才是京畿营的首要任务,不必闲生这些事端。”
金丝滚边的车帘被一只乌黑玉手掀起,少女从帘后暴露桃花般鲜艳的脸,笑眯眯隧道:“华姐姐,好久不见了。”
秦五见韶华的神采变得比荧煌剑还煞白,仓猝道:“本日出关时候已过,铸剑室还是不见动静,老奴叫人把门砸开,那老铸……不,老骗子已经不见踪迹了。铸剑室内风箱已停,炉火已灭,只剩这断剑在地上丢着。府中擅于追踪的门客,已去寻那骗子的形迹,但临时还没有动静。”
韶华在马车前半恭下身,道:“京畿营主将韶华,奉吾帝之命,恭迎北冥国九王爷和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