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漫,灰尘蔽日。
高猛昂首望向韶华,眼神颇具玩味,“套甲钩拿来做甚么?”
“冲!”一声吼怒穿霄裂云,直上九天。两万人字兵齐齐出动,马蹄声滚滚如雷。
郭况的话音刚落,但见六合间数道刺目标亮光,仿佛无数个太阳从天而降,耀得人面前白茫茫一片,不要说是择路分开,就连最中间的人都看不清。
刘延昭道:“天狼骑勇猛善战,所向披靡,特别善于骑阵,骑阵所到,无坚不摧。天字兵,地字兵加起来也才三万余人,如果都去对于天狼骑,那虎视在侧的摩羯军如何办?”
韶华倚在城墙上吹笛,一曲《霜天晓角》,多少凄怆苦楚。玉笛是临行前宁湛所赠,睹物思人,又添了多少欣然。
在韶华驻军那一日,临羡城中传言四起,大师都说帝京来援的年元帅带领了京畿四大营的精锐,四万人马勇猛如天军神将,锐不成当。同一日,戍守在城墙上的兵士,不但人数上增加了一倍,也不再是之前的老弱残兵,而换成了刚健的青壮兵士。临羡关中不时传出兵士练习的喝声,全军大动,士气冲天。
目睹离城墙不过百米,郭况悚然大惊:两军在城前交兵,最忌兵临城下,――对方如果放箭,滚石,则己方危矣!
如此过了十余日,一天夜里,高猛、韶华、刘延昭等将领聚在帐中议事。
杨士仪突破了沉默,小声道:“如果临羡关被攻破,在天狼骑铁蹄下丧命的,何止几万人字兵……”
高猛叹了一口气,再次望向韶华,“使仇敌没法转动以后,应当还需求一些东西来完整摧毁仇敌吧?”
残阳下,红石筑成的古城墙,像是泼了血般凄艳。
韶华忧心肠发明,人字兵的数量较着较多。
杨士仪一声令下,人字军手中的套甲钩纷繁脱手,钩向天狼骑战马的马胄。
刘延昭道:“疑兵之法固然妙,但毕竟不是悠长之计,时候一长,对方必然会看出马脚。我军折了侯宏,天字兵也丧失了很多,恐怕难觉得继啊!”
天狼骑是六国骁骑中最善攻战的一支,不但骑士身披战甲,连战马亦有甲胄护体。管束住了战马,骑士也就没法转动。
高猛稳如泰山地坐在顿时,并不理睬郭况的挑衅和欺侮,他对身边的杨士仪使了一个眼色。
刘延昭沉默半晌,也忍不住开口,“天、地兵必须留下来管束刁悍的摩羯人,不能白白去送命。”
高猛叹笑,不语。
“必须这么做,我很难过。”韶华道。她指的是之前议定的作战打算。
韶华点头:“是啊,会是一个大好天。”
弓箭手?!!郭况大惊失容,但他毕竟久历疆场,当即大喝道:“弃马!敏捷回营!”
高猛点点头,与韶华并立在女墙前,望着临羡关前一马平地的疆场,疆场上的沙石,是鲜血的色彩。
一阵沙风吹过,兵阵中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呼声,铿锵有力,气势万钧:“退摩羯,卫梦华!退越国,卫天子!退摩羯,卫梦华!退越国,卫天子……”
韶华抚上城墙,“我师父常说,天下上没有不流血的战役,身为武将的最大仁慈,就是以最小的捐躯,调换最大的胜利。”
箭雨,到了。
杨士仪出列,向天狼骑叫战。天狼骑中,一名身着青盔的武将出列,与杨士仪在两军阵前开战。两边战了近百回合,不分胜负。骄阳逐步偏斜,已是中午三刻。杨士仪回马挺枪,刺死了那名天狼骑武将,打马回到了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