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几近与昨日同时,崔天允又以轰隆车向景城投石。一时之间,天降巨石,流火如雨,楼塌房倾,满城哀嚎。
上官武问道:“年主将但是已有奇策?”
上官武放下食盘,脸上一红:“年主将客气了,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夜深城寂,万籁俱静。
上官武见韶华堕入了深思,也不打搅,独自清算了食盘,温馨地退了出去。
人们在街道上争相逃命,但是巨石流火漫天漫地,却不知该逃往那里。全部景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任谁也没法逃出世天。飞鹫骑、白虎、骑的将领们慌作一团,瞥见青阳、韶华,仓猝赶了过来。
韶华望着巨石袭来的方向,面色凝重,“玉京中最良好的投石器,也不过能投两里远。”
已经二更天了,韶华的房间中还透着橘色灯火。上官武端着食盘,走向韶华的房间。从京畿营中调来,临时参战,上官武在白虎营中并无职务,他平时的事情是跟从韶华,传达她的号令,照顾她的饮食。
轰隆车高约三丈,体积庞大,即便冒险潜入敌营,也没法摧毁如此庞然大物。
巴布一头汗水,声音颤抖:“回主将,没有,从城楼上望去,四野底子没有半个敌影,这些飞石仿佛是从天而降……”
景城当中,已是兵荒马乱,火光冲天。五色巨石落在城中,落地之处,民居、街道、虎帐皆不得幸免,房倾楼塌,家毁人亡。
韶华吃完最后一口馒头,怔怔地望着模型,“如果不能破,就只能毁了。要保住景城,只能想体例毁了轰隆车。”
韶华在研讨轰隆车的缺点,不过很遗憾,轰隆车的缺点是庞大粗笨,运转破钞人力,但因为轰隆车投程远的上风,对方又是处于攻战的一方,这些缺点都对她无用。
韶华望了一眼城外逼近的敌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下城楼。他身后传来青阳的声音:“年主将,你必然要返来。”
北风扬起青丝缕缕,遮住了女将眼中的惊骇,哀痛。一入疆场,如走刀锋,存亡只在一线间。死何足惧?只是但愿死得其所,无愧于武将的名誉。死不敷惧,但却感觉有点哀痛。今后,没法再见玉京中的那小我,没法再保护他,爱他……
韶华打断青阳,语气果断:“景城中,不能没有师兄坐镇,还是我去。”
“看来,本日不该战,是不可的了。”青阳喃喃道,他转头望了一眼韶华,第一次悄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守城,为兄带飞鹫骑去会他一会。”
房门没有关紧,但上官武还是空脱手来,敲了拍门。
半个时候后,天上再无动静,敌军也没来攻城。湛蓝的天空下,景城已是满目疮痍,火光四起,入眼皆是死者,入耳皆是哀泣。
韶华向城外了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面前有一刹时的晕眩。目极之处,她瞥见乌压压的一大片马队正在缓缓地向景城逼近,仿如一团从天涯卷来的黑云。骑阵当中,一面庞大的旗号猎猎飞舞,图腾是六翼青鸟浴火展翅。——来的,是禁灵灵羽骑。大略估计,起码有三万人。但可想见,这只是前锋,主力还在前面。
韶华心中大惊,仓猝跑向内里。青阳手捂白绢,跟从在后。
韶华点头,想起轰隆车的精美构造,不由得感慨:“崔天允真乃鬼才!他即便不做武将,也是一个不世出的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