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韶华不晓得该说甚么好。此次回玉京后，她一向愧见皇甫鸾，因为她杀死了皇甫钦，安定了北冥，又俘虏了皇甫鸾的父亲――燕灵王皇甫康。她惊骇皇甫鸾会怪她，恨她。
“从小，你的身材就不好，常常抱病。现在，你更要保重身材。有些事情，不必思虑太深，伤耗心力。”韶华望着宁湛衰弱的病容，忍不住道。亏他以这般孱羸的病躯负担了全部江山社稷。她老是感觉本身身不由己，他又何尝不是？
“你还我的心血来！”
红娘子笑得深沉，“统统，如您所愿。”
韶华喝了一口，笑道：“好酒。”
“圣上您安息吧，末将辞职了。”韶华晓得他又想说挽回的话语，不想再听下去。
“你还我的心血来！”韶华紧追不放。
红娘子垂首侍立在一边。
“能为圣上效命，草民幸运之至。”红娘子垂首道。
宁湛思忖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他坐起来，叮咛：“来人，传红娘子。”
宁湛吃药的时候到了。许忠端来了药盏。韶华扶宁湛坐起来，从许忠手中接过药盏，喂宁湛喝药。许忠退了下去。
皇甫鸾笑了笑，道：“没干系，华姐姐，那不是你的错，而是情势所趋，我明白的……父亲现在在玉京中，他固然被剥夺了王权，成了阶下之囚，但是湛哥哥并没有薄待他，他仍然活得很好。并且，湛哥哥准我去看望父亲，他现在终究能像一个父亲一样，亲热地和我说话，不会再不睬会我了……”
韶华走向皇甫鸾：“你如何站在这里？”
“韶华，你放过我吧……”云风白逃得很快。
皇甫鸾能够在萧太后的眼皮下安然无恙地活到明天，清风、明月功不成没。
“小鸟儿……”韶华认出了女子，她恰是宁湛的皇后皇甫鸾。皇甫鸾曾是北冥三公主，也是和宁湛、韶华青梅竹马，一起在天极门长大的玩伴。
韶华侧头望去，路边的枫树下站着一名身形纤柔的女子。女子身上的华服红黄相间，与丹枫几近融为一体，以是她刚才没有瞥见她。女子容颜很美，纯澈的明眸，微翘的鼻子，粉红的嘴唇，笑起来，脸颊上另有两个甜甜的酒涡。
皇甫鸾拉韶华坐下，让宫女端来一壶酒，“昆仑觞是人间可贵的美酒，酿酒之水来自昆仑深处的冰泉，酒引为须弥峰顶盛开的雪莲花。若下城每年进贡七坛昆仑觞，前次湛哥哥赐给我一坛，我晓得你喜好喝酒，就给你留下了。”
清风、明月向韶华施礼，“拜见大将军。”
从那一天起，宁湛的痼疾又犯了，缠绵病榻。他派人传韶华去承光殿，韶华去了。他就握着韶华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韶华感觉很不安闲，也很惊骇去承光殿。她现在惊骇见到宁湛，他的固执，让她无路可退。她想早日措置完手中的事情，和云风白避去封地。说不定，过一段时候，宁湛就会想通了，不再固执于前尘旧梦。
皇甫鸾起家，带韶华来到一个鸟架前，指着鸟架上一只羽毛乌黑，眼纹如火的鸟，道：“这是吐火罗国进贡的雪鸟，它的羽毛很美吧？每到月圆之夜，它就会对月舒羽，唱很美好动听的歌呢！”
韶华握住云风白的手，用吻回应了他的疑问。她已经从少年时的梦中醒来，不再爱宁湛了，后半生的光阴，她要和面前这个与她磨难相拥的男人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