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目光便似四只太阳,热烈如炽,火辣辣地直烧在妍禧身上,妍禧虽一贯脸皮甚厚,且向来爱装模作样,然在情事上还是红色帛巾一条,那里能抵受不住盛午之下的炽热,整张脸连带脖子都烧了起来,忙假作没瞧见,低下头去写谜面儿。
文帝一拍掌,冲动地站起来,孔殷道:“小喜……朕就是这个意义!”他看了一眼立在中间的妍禧,笑意节制不住。爬满脸庞。
小喜儿是甚么人?固然在司马府装模作样、谨小慎微,但也是有七八个奴婢奉侍的令媛蜜斯,况在忠勇府还横行霸道,说一不二,连闵大将军也不放在眼里的,却在皇宫里做一个服侍人的三等小侍内,她做得有滋有味,她定是在这里找到本身的一个位置,一个甚么位置呢?与重臣一起同起同坐同参与政事的位置?
文帝看那帛巾上的四个数字,念出声来:“2、4、3、五?”
文帝大笑道:“‘与虎谋皮’?这个极好,只不知答案是甚么呢?”
石闵听懂了,缓缓直起家子,把脸上的惊奇悄悄抹去。低声道:“皇上的意义是擒贼先擒王?先把石虎……”
“然也,恰是‘颠三倒四’,你们说的话儿,可不是‘颠三倒四’么?”妍禧的声音从红色帛巾前面传过来,两位男人低头一想,方才本身说甚么“新娘”、“陪寝”之时,表情可不是‘颠三倒四’的么,两个男人相对哑然发笑,他们各自不晓得对方笑甚么,但感觉有些非常,一时又说不出非常在那里,只得转脸去看妍禧,但见妍禧埋首在红色帛巾前面,只瞧得见一个恍惚的小小影子。
石闵看她,固然穿戴小侍内的衣服,一张小脸尖尖,一双妙目吵嘴清楚,明丽动听,这只猫精!他的心不由地痒了起来,略一思考,半侧过身子,死力避开文帝的视野,面向妍禧伸出他的手腕,暴露半边绿莹莹的翡翠手链,缓缓说道:“我的谜面儿是:新月十六娶新娘,答案是一个四字成语。”
日头斜斜挂在西天,天涯的云染成了红色。红色的阳光从广大的殿门投进御书房里,薄薄的落日并不刺目,大家的面上俱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妍禧一看天,叹道:“皇上,看来天气不早了,今晚的安排……各宫院的娘娘们……”
石闵解释道:“皇上,每月的十六那日,是玉轮儿最圆的时候,月圆意在团聚,这是大家都盼望神驰之事,百姓们便把这个日子叫做‘望’,在‘望’这一日娶了新娘,是为有大丧事,便是‘大喜过望’,”石闵说着,看向妍禧,眼睛里透出款款密意,一边说,“想来能与敬爱的人团聚必是‘大喜过望’的,若把敬爱的人娶回家去做新娘,日日相伴,那不更是‘大喜过望’了?”
文帝俄然一拍掌,笑道:“甚好,朕想出一个谜面儿了,小喜子,你便这么一向拿红色帛巾遮面么?你的‘人面不知那边去’了,是也是也,‘人面不知那边去’,小喜子快快写下来,这是朕的谜面儿,打两个字的口语,你等猜猜看是甚么?”
妍禧叮咛宫女去取帛巾,她走到案桌边磨墨,低头想了想,一拍掌笑道:“主子想了一个好的,‘与虎谋皮’!这个如何?皇上与石大将军一晌午说的都是甚么虎呀虎的,这个恰是应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