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心机,朕内心是清楚。”顿一顿,拓跋宏又再道:“要想她活下来,也只能想如此下策了。”
走过来扶起冯润,笑道:“娘娘这边请。”
冯润郁郁不乐嘟哝:“自古红颜多薄命。”
“娘娘为何有此言?”任城王妃骇怪。又再道:“主上对娘娘甚是珍惜。为了不使娘娘尴尬,娘娘到来之时,主上令王爷将王府中的下人全摈除到后院去,还吟咏王爷和妾,此时出逃之事不得张扬。主上此举,是为了娘娘着想,可见主上对娘娘的宠嬖。”
拓跋宏问:“你有几个头?”
这使冯润心惊胆战,吓得直颤抖。
拓跋宏抬眼对任城王妃道:“烦劳任城王妃,带大冯朱紫去换衣。她这身打扮,实在是不堪入目。”
“不感觉。”冯润答得缓慢:“我只是感觉,主上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杀气。”
冯润不吭声。
任城王妃心中感喟。
拓跋宏的性儿,他体味。
拓跋澄看到氛围不对,赶紧圆场:“娘娘,放刑可不是单单被拔除妃位,贬为百姓,驱出平城这么简朴。被放刑出宫的罪妃,不但身败名裂,还一辈子背负着贱籍,罪衣罪裙不能离家,家人不能认,路人不得互助,分文全无,温饱交煎,就是沿途行乞,也没人敢恩赐。终究成果是冻死或是饿死在荒山野岭,连收尸的人也没有。”
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我不辛苦。”拓跋澄道:“只是卫郎中住在深山野林中,行迹不定,且脾气古怪,纵有高超医术,也不等闲给人看病。找他费了很多工夫,好不轻易找到了,磨破了嘴皮,软磨硬泡,这才承诺下来。这麝香丸制作,用了大半年时候,也是功德多磨。”
“大冯朱紫――”拓跋宏嘴角微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色,不紧不慢问:“你还想放刑么?”
“任城王,辛苦了。”拓跋宏道:“因为此事不能让外人晓得,也只能教唆你去做。”
拓跋宏神情有些哀伤。
拓跋宏反问:“你说呢?会遭到甚么科罚?”
俄然站了起来。
冯润道:“妾不敢。”
“你就这么想放刑?”淡淡的嗓音,带着令不人易发觉的颤抖,像是压抑着某种肝火,满盈着一种伤害的气味。
一步一步走近冯润,然后低头,居高临下凝睇她。一双眼眸,黑森森,幽磷磷,喜怒莫辩,就像荒漠庙堂里供奉的神像,诡谲奥秘,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冯润耷拉着脑袋,老诚恳实答复:“不想了。”想了想,强撑着问:“那妾会遭到甚么科罚?”
脸儿水嫩,肌肤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娇媚动听,有一种惹人遐思的风情,仿佛携着一把风,一吹就吹到人的心窝里。
“你派人暗中监督妾?”冯润明白过来。
堂堂一个男人,如何就如此磨叽?就不能给个痛快?非得要玩老猫戏耗子的游戏?――老猫攫到耗子,没顿时吃掉,而是松一阵紧一阵好生玩弄一番,此中不泛欺侮成分。
拓跋澄和他的王妃面面相觑。
她把冯润带进她房里,令婢女捧来一盆净水。
拓跋宏的脾气,不免压抑。
这如一股清爽之风,为拓跋宏沉闷的糊口送来欣喜,拓跋宏沉沦她,欲罢不能,也是理所当然。
冯润几近要崩溃。
拓跋澄道:“房过后半个时候以内,口服一颗,便能起到避孕的感化。麝香丸停服后,身材经保养一年半载,便大可生养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