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三内心都明白,兰香说的这番话,可不是信口雌黄,而是有备而来。明显,这是对他俩的奖惩。
药丸咽下没一会儿,李婶儿感觉脸上的痒痛减了很多,逐步微小。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正月里的天,风自窗户吼怒而过,收回刺耳鬼嚎一样的声音,酷寒彻骨。可她不断的冒盗汗,汗水顺着太阳穴,一串串滑下毫无赤色的脸。
李三和李婶儿吓得又再瘫坐在地上。
兰香道:“做了负苦衷呗,以是半夜鬼来拍门,报仇雪耻来了。”
“也不消谢我,谢二蜜斯好了。”远方道:“如果不是她向你讨情,你就是磕上一百个头我也不会管你。”
边哭着对李三道:“你快拿了根绳索把我双手捆绑起来吧,脸痒得又难受,痛得又难受――”
李三只感觉本身的胃一阵阵翻滚。
兰香则乐开了花,以敬慕和崇拜的眼神望向远方。
李婶儿现在是恶人有恶报。
冯润哼了声道:“你们的命也没值多少钱,死也不敷惜。”
冯令华乐不成支:“李婶儿――”她问:“你到底做了甚么负苦衷?”
远方也没有多难堪她,极利落地自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一旁的落依和兰香也一脸讨厌地看她。
冯润淡淡的道:“我再不济,也是冯府二蜜斯,岂由你们这些做主子一而再的欺负上头来?”
见到冯润便跪下了,痛哭流涕,不断地叩首,一边自煽耳光认错。李三也跟着她跪,叩首直喊饶命。
远方道:“痒痒虫就像头上的蚤子一样会爬来爬去,你跟李婶儿同床,你不担忧你也会被传上?”
兰香感觉好不解气。
兰香忍不住问:“徒弟,他们刚才不是刚服体味药了么?”
此时远方在兰香心目中,已跟神明一样。她徒弟还真好本领,弄只纸糊的鬼鹦鹉来装神弄鬼,把李婶儿吓个魂飞魄散,以后神不知鬼不觉把她的脸抓伤,把痒痒药洒到她的伤口上。
看到李婶儿被抓得一张血肉恍惚的脸,冯令华吓了一跳。
“你不信,你就持续抓呗。”兰香嘻嘻笑:“到时候半人半鬼,要生不得要死不能,就悔怨莫及了。”
想抓又不敢抓,不抓痒得要命;抓了,还真担忧真像兰香所说,脸皮真的会被抓下来,到最后就剩下骨头。
远方皮笑肉不笑问:“你肯定不消?”
李婶儿瘫跪在地,涕泪交换。
远方道:“李婶儿的脸之以是又痒又痛,是因为伤痕内里有一种痒痒虫在啮咬。痒痒虫很小,小到我们看不到,如果不吃解药的话,它们会不断地滋长,不断地疯长,从一只生长到几十只,几百只,几千只……到最后,数也数不清。这些痒痒虫,吞噬人的肌肉保存。――李婶儿,这是第二天了是不是?二天以内,你整张脸又红又肿,亮得直泛油光,在红肿的皮肤上面,肌肉一点点腐败,就算捆绑了双手,没把整张脸皮挠下来,那脸上的肉就被痒痒虫吞噬得一点也不剩,到最后,就留下一层皮,另有一副骷髅。这不是最可骇的,最可骇的是你还没断气,神智是清楚的,感受万虫啮体的滋味,另有难以忍耐的痒,彻骨的痛。”
李婶儿更是惊骇。
李三和李婶儿更是魂不附体。
李三从速咽下了。
李婶儿被折磨得几近要疯掉。实在没法忍耐下去,天亮后,叫李三搀扶着她到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