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恪一声“母后”,冯润停止了鬼哭狼嚎。
仰开端来,将酒坛最后一口酒喝了。
随后将酒坛扔了,扬声:“再拿一坛酒来!”
元勰跟元宏豪情深厚。
冯润盯了她们看了好一会儿后,一张脸拉了下来。转头,问寒香:“对于违逆犯上,疏忽主妃的嫔妃,如何措置?”
有投石下井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事不关已只看热烈的。――真正对冯润体贴的,也不过只要罗朱紫而以。
冯润抬眼看她们,慢条斯理道:“你们还晓得我是皇后娘娘?我还觉得,你们已把我当是死人了呢。”
短短的几天时候,冯润衰老了很多,瘦得不成模样。蓬头垢面,素面朝天,脸如白纸,瞪着浮泛的眼睛,身材木然的伸直成一团。
她念着多年前在方山,与旧恋人幽会,当时还是充华的袁朱紫的揭露,是冯润仗义地脱手帮了她;她也念着这些年来,不管是在增城宫,还是在洛阳宫,冯润未曾难堪熬她,还对她多有关照。
她半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鬼哭狼嚎的唱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鬼哭狼嚎的歌声,带着深切的哀痛,如泣如诉。
元宏这一想,有着万箭穿心的感受。
跪在地上施礼参拜:“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罗朱紫低头,偷偷抹了眼泪。
寒香答:“轻一点的是掌嘴,打嘴巴,打到出血,红肿,有牙齿脱落为止;另有一种是拶刑,直到十指红肿,血肉恍惚;重一点的是梅心连,惩罚有两种,梅花形烙铁一种大,一种小,大的是烙在身上,小的则是把手指盖拔掉,捞在上边。;再有一种叫一丈红,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在臀部以下的部位,不计数量,直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恍惚。”
太医诊断后道,元宏耐久忙于政事,又南征北战,旅途劳累,体内积了一股寒毒之气,加上这段日子来,心力交瘁,愁闷于心,脾气郁结,中焦气滞,水谷不化,是以影响到五脏,乃至五脏不通达,毁伤严峻。
冯润睡得很沉,一点反应也没有,乃至眼角里滚落下来的一滴眼泪,也不晓得。
冯润伸手捂了心口,感觉有说不出的难受。此时一颗心极是悲惨,这悲惨透到骨子里去,让使她更是感觉凄楚无助。
元恪毕恭毕敬答复:“好听。”
元恪叫她:“母后!母后――”
“皇后娘娘放心。”罗朱紫道:“妾会极力而做。”
乃至有好几天卧病在床上没法起来。
葡萄酒喝多了,冯润已有点惺惺醉态。她眯起一双昏黄的眼睛望向罗朱紫,凄惨痛惨地笑将了起来:“我的日子不长了,或许明天,又或许后天,我这皇后之位就废。又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我这颗脑袋就要从我身上掉下来了,到时候我就是不想到阎罗王那儿报到,也由不得我了。”冯润真的是喝多了,说话舌头打结,含混不清。
展开眼睛,醉眼昏黄的望向他,嘻嘻笑,口舌不清道:“恪儿,你来看母后了啊?母后唱得可好听?”
吃了太医开的药,疗养了好几天,元宏身材才有了好转。
喃喃:“他宠嬖我?啊是,他之前,曾经是那样的宠嬖我,对我说了很多蜜语甘言的话!只是我狼心狗肺,叛变了他,跟高菩萨乱搞在一起,不但损皇家庄严,还让他的颜面也尽失,他砍我的脑袋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