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姨娘归天了。”赵勇道。声音里既无不测,也无指责,他乃至用了“归天”这个词。这教安之甫安下心了。他这会人也复苏多了,杀了人的后怕感受渐渐涌了上来。“她,她,她要杀我,她给我下了毒。”
安之甫吓得又跌回地上。
真可惜,赵勇内心想着。他感觉这毒|药是假的。如果真的,那安之甫四五个时候以后才死,也来不及了。最首要的是,他杀了段氏,不管他如何解释段氏的死,家里头出了命案,正凡人都会先从速措置这件事,如何还会去找安如晨,赴安如晨的约?到时不管他的尸身在哪被发明,估计衙门先要查的不是安如晨,而是全部安府。细细究查,马脚百出,那真的就没安如晨甚么事了。
安之甫如见到救人,大声喊道:“赵保护。”
“是何毒?”赵勇过来将安之甫扶起,让他坐到椅子上。翻了翻他的眼睑,看了看他的舌|头和指甲。“是何毒?”他又问了一次。
赵勇沉着道:“这世上奇毒很多,但平凡人能买到的毒,我倒是未曾传闻无声有趣,喝下去毫无感受,且要四五个时候才发作的。且又是货郎卖的。这般轻易买到,那下毒行凶的这般隐蔽,衙门怕是都没法破案了。”
“是吗?”赵勇问。“那如若安大女人晓得了这事,抓着不放,逼着太守大人严审,又翻出陈帐出来。而安老爷身上又并未验出中毒,那安老爷杀了段姨娘,真的这般合法吗?”
段氏又道:“为何不敢?有何不敢的?只要我这般苦,只要我女儿这般惨。其别人都好好的,凭甚么?她们凭甚么过得比我们好。她们都没我生得美,她们的儿子都做些不法的事,她们的女儿都是贱|人!只我的芳儿是好的,她既貌美,又灵巧,她该嫁个好人家,她该得夫君心疼,该得公婆欢乐,今后子孙合座,安乐平生。芳儿这般好,她该获得这些。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她也英勇,不然她如何敢逃,她真的英勇。比我英勇多了,比我英勇多了……”
想当初,她是村庄里最美的女人,不止村庄里,四周四乡五里,谁不晓得她仙颜,上她家求亲的人踏破门槛,她都不中意。她生得美,父母|宠|着她,日子也算不错。婚事上,家里与她的意义普通,既是貌美,便要嫁个好的,为何要嫁个乡间庄稼汉。然后她碰到了安之甫。
安之甫吃痛,一下子从那记耳光的震惊中醒了过来。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