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当如霍嫖姚,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马踏当利,饮马瀚海,封狼居胥。”
一起高歌,歌经心中豪气,两岸群山震惊。
华璧正坐在案前,他身后屏风上绣着猛虎入林图,一左一右各挂着鹊画大弓、青铜宝剑,熠熠生辉,案上累着高高书卷,有古籍兵法,有地形异志,也有军中事件。
帐中的氛围有长久的呆滞,过了一会儿,华璧才缓缓点了点头,“好。”他把目光转向华磊。
“至公子,随我来吧。”桓宇带着华沛一起往西,只见离中帐二里远处,有一大片空位,上覆白布,上面躺着几百俱尸身,都是兵士们好不轻易把手、脚、脑袋给拼归去凑成个全尸的。
华磊摇了点头,“部属不累。”说完,他只埋头捡地上东西,细细清算好。
华沛面色发白,“如何……如何如此残暴?他们莫非不是人么?”
固然政治意义不再,这座山仍然成为历代兵家圣地,封狼居胥更是统统武将巴望的至高光荣。
无形的压迫从他身上蓦地弥散开,华沛一时呐呐。
因为每次从边疆回襄王府,华璧都会绕西北远路去决计路过那座矗立入云的狼山,也叫狼居胥山。
“麾下军侯桓宇告进。”
懦夫饮尽碗中酒,
帐中的氛围变得轻巧起来,一扫之前的压迫与冷凝,见状,华沛再次上前,“那三人,即便道理不容,法理却无根据,请将军三思。”
他开口道:“十年前,当利与我朝缔缔盟约,以漠河为界,息战三十年,秋毫不犯,将军不成再射。”
“当利人向来寡廉鲜耻,忏悔如喝茶。”华璧冷声道:“秋毫不犯,那这两千山匪算甚么?”
“我军共歼敌一千一百二十三人,俘敌六百八十二人,其他强盗遁走。”华磊说完,又欲言又止。
完了,桓宇心内哀嚎,昂首,沉吟一息,道:“部属之前在思虑如何恳请殿下不要起火,免得气坏了令媛之躯。”
不破当利誓不休。
“此人不除,他日必为我亲信大患!大哥不必多言。”目睹着浑冶身影就要进入土堆后,华璧掰开华沛五指,又是三箭,一箭直中浑冶胸口。不想对方速率不减反增,回身躲入土堆中,连衣角都看不见。
等华磊把东西都清算好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正面凸起的圆形铜块和一个红色瓷瓶放在华璧椅上扶手,“殿下的护心镜昨晚裂了罢?”
“罢了。”沉着下来的华璧看了河水一眼,打马后退。再如何,他也不能真视两国盟约如无物、渡水追杀。
桓宇嘴角勾起个鄙夷的笑,“当利人也算是人么!”
“……准了。”
见华沛还欲再言,他抬了抬手,“大哥不要说了。桓宇带大哥去见见那些还未入葬的百姓。”
我本堂堂男人汉,
“末将愿为殿下击筑高歌,彩衣娱上。”
万里征途不转头。
“二弟,他们是被当利王摈除的反军,我们倒是大祈正规军啊!”华沛苦口相劝。
“云从龙,风从虎。
华磊面无神采,没有吱声。
“是。”华磊点了点头,接过华璧手中药瓶,低头看了一眼对方乌黑面庞、难掩怠倦,忍不住开口,“殿下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过了,明日又要回程,不如现在安息半晌罢。”
“大祈百姓?”华璧冷冷一笑,俄然站起家,抽出挂在右边的三尺长剑,寒光一闪,长案一分为二,收回一声巨响,桌上摆设轰然倒落,“我大祈没有这类贪恐怕死的百姓,我襄州更没有这类残害同胞的畜牲!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