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奶奶听得此话,好似高山里一个焦雷,整小我都木了。
管平波捋着心中打算,手指不自发地盘弄着茶盏。别焦急,至年底必有第一笔资金,到当时候……
管平波又道:“向来谁赢利谁当家,没听过吃闲饭的能骑在赢利的头上作威作福。以我的话说,那叫软饭硬吃。你一巴掌扇畴昔就完了。今次,虽是妈妈脱手清算了,妯娌里哪个又听不见风声呢?我是个直性子,想不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体例,只晓得一力降十会。我如果姐姐,就盯着兄弟。亲娘闹一回,我就把兄弟打一回。闹十回,我就打十回。我不怕手疼,只看亲娘的心疼不疼。”
练竹才收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管平波垂下脸,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唯有枪杆子里能出政权。她才十五岁,且看人间风起云涌,权益落于何方!
望着窦家正房的雕梁画栋,管平波不由想起窦宏朗的那句话――路只要那几条,给了你,旁人吃甚么?窦家二房儿子只要一个,归了胡三娘,练竹步步惊心;归了练竹,胡三娘不过是另一个莲表妹罢了。她的宿世也是个五讲四夸姣青年,作为甲士,为了旁人去死的事都干了,何止是怜悯心众多?但是到了此时,活下去是那般艰巨,她一点多余的心力都没有了,更逞论怜悯心。
管平波又不说话了,两个老迈干仗,天然是小弟送命。就似肖金桃扇练家,毁的便是莲表妹毕生。莲表妹无辜么?可练竹又不无辜了么?兵戈没有不死人的,同理,斗争没有不炮灰的。故,她不能做随时被“大局”捐躯的小弟,她得有力量。即便现在暂居小弟之位,起码要加大本身的筹马,不落个被人一句话措置的了局。莲表妹但是连喊冤的机遇都无。
宝珠传完了话,回身就走。练竹眼里蓄满了泪,一颗颗的落。她不敢想,若非婆婆只要她一个亲儿媳,若非大哥和三弟皆非婆婆所出,娘家如此作,她另有甚活路?她不如胡三娘能生,不如管平波讨喜,空守着正房,逼的浑身心眼,还想让她如何?练家三番五次的肇事,婆婆愿管一二件,莫非还次次都管?那还不如把她喜好的管平波扶正了,要个没娘家的更好。来由都是现成的,她生不出孩子。按官家论,庶子亦算她的儿子,有了庶子,七出无子一条取消,可在官方,谁又真按律法办事?若被休削发门……练竹生生打了个寒噤。想着前路步步危急,眼泪更甚,抽泣变成抽泣,扶着桌子,悲伤欲绝。
管平波笑问:“表妹怎生措置?”
肖金桃森然说:“算计我儿子,好大的狗胆。既无依无靠交与了我,便是我的首尾。巴州城里城外,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多了,我还能收几斗米的聘礼呢!”
窦宏朗恨不得把管平波抓来打一顿,管平波已经一手拉着练奶奶,一手拉着那莲表妹跑了。先把练奶奶扔给雪雁,再强拖着莲表妹往正院里去。莲表妹一个弱女子,那里是管平波的敌手,一起跑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使性子。她姑母是送她来做妾的,管平波比她先进门,惹了她,还不定如何被算计。好轻易被拽到正院,肖金桃听完管平波的话,脸就挂下来了。极冷酷的道:“既然亲家母有求,我们做亲戚的不好不管。宝珠,带亲戚家的蜜斯去梳洗。明日再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