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添个你也背的动。”
与贫寒人家的绝望构成光鲜对比的,是富户的舒畅。巴州极少如此下雪,一望无边的素白中,花圃里的红梅竞相绽放。冰雪琉璃中,一点点的红痕,美的让民气醉。新近的官宦窦家几位太太,赏梅的帖子应接不暇。
陆观颐道:“你这便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了。”
一语引发了陆观颐的猎奇,忙道:“快念来。”
管平波道:“你都不会,我更不会了。说来自古咏梅名句有很多。陆游那一首卜算子①算得上人尽皆知。可我却嫌他作的吝啬,一点骨头都没有。我另知一首卜算子,念与你听,你方知甚么叫傲雪凌霜。”
陆观颐扶在管平波的背上问:“甚么曲子,我没听过。”
海晏河清,天下承平,岂会是平凡人的期盼?给本身起名平波的女孩儿,谈起行军兵戈就两眼放光的女孩儿……
北风吹过湖面,更添阴寒。管平波拉住陆观颐的手:“天冷,我们归去吧。”
管平波分辩道:“比方流寇,只能打败仗。一起高歌挺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但为何流寇不敷为惧?盖因他们不能败。一次颓势,立即土崩崩溃。赶上正规军,轻马队冲畴昔便处理了。这便是不擅败了。”
“嗯。”
陆观颐问:“不吃力?”
陆观颐面露难堪:“我,且歇歇。”
二房的院门近在面前,陆观颐忍不住问:“你那里来的勇气,笃定能做成千古第一人?”
陆观颐后退几步,躲着砸下来的雪花。
陆观颐忽的耳朵一热,脸上一片绯红。
陆观颐盯着管平波的侧脸,在饿殍各处之时,作此佳句……你竟是真的,想以女子之身,登上帝王宝座!?
念诗不能快,管平波便缓缓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绝壁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管平波见她不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道:“你的夹板已拆了,合该多走动。外头梅花开的恰好,我陪你看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