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正火线十步外,一名身穿青衣,长身玉立的仙君缓缓回身,目光似笑非笑的瞧着我问,“这位小仙使,可当真便是西方玉山,九天玄女座下的九弟子吗?”
当然,我从未曾见过新上任不过三千多年的年彼苍帝,只是偶然入耳到大师姐同二师姐提及此事,可从我进入玉山这一千年来,倒未曾见过天帝前去玉山遥拜师父的崇高场景,心中倒非常神驰。
现在,那只野狐狸搂着我的纤腰,风韵万千的脸庞缓缓逼近我的视野,浑身满盈的一股脂粉香气倒是熏得我几欲作呕。
而在远处,那只野狐狸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一句几近淹没在风中,完整听不清楚了,“小狐狸不知此处竟已跨入青冥仙君的地盘,多有打搅,请恕罪,恕罪……。”
脑筋里被他唇齿间吐出的热气熏在脖子上,弄得狼籍如麻,恰好浑身仙力被阻,毫无抵挡的才气,只能睁着一双痛恨的、杀气腾腾的目光死盯着面前一颗被黑漆漆长发覆盖的后脑勺,恨不得一口咬去才好。
我如同被一股春日里的北风灌溉满身,竟痴痴不知如何反应,那环绕着我腰身的男人却微微蹙眉,冷洌的唇角缓缓下沉,一幅极不耐烦的模样。
“咬舌他杀”四个字倒真比我之前诸多威胁、要求的话语管用,他公然行动停顿,拿一双水光氤氲的桃花眼瞅了我半晌,却不阴不阳冒出一句,“瞧不出你倒是个脾气刚烈的小仙女,也罢,你若真咬舌他杀了,我也不嫌弃你就是,大不了无人共同,我本身累点罢了!”
他远山似的双眉,乌黑如同寒湖不见深浅的双眸和那陋劣无情的双唇,如同那斑白如雪的杜若花,清爽凛冽,娟秀雅净。
斯须,看干休中手札的青冥仙君淡然一笑,“承蒙圣母挂记相邀,本君定当践约而至。”
那青冥仙君靠得近了,便让人有种远山如画,近水如雾的昏黄之感,不知为何,他虽神采无波,一双乌黑如同星斗的双眸之底,却深藏着一抹淡淡的哀怨,似愁绪,似哀伤,更似怀想和苦楚。
“这位想必便是青冥仙君了,小仙长歌,确是西方玉山九天玄女座下的弟子,本日特地奉了师命前去中苍山为仙君送信,请过目。”我含笑伸手,从掌心化出师父的手札,恭恭敬敬递到他的面前,垂首敛目,作谦虚之状,以显得我西方玉山乃是礼节之地,师父的高雅之称绝非浪得浮名。
心中不免慨叹:老天爷,你这也玩得太大了吧?就算怜悯我千年未曾被人惦记,桃花一朵也无,也不该赏了这么一朵俗气之极的野桃花给我吧?
天不幸见,在本仙君即将被这只野狐狸摧辱之前,老天爷毕竟怜悯了一回,只见面前绿光闪过,完整扣着我不放的野狐狸浑身一抖,“哇”一声惨叫,身形暴弹出去百米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