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六指儿从香河捞出的脂粉膏,也在重新滤过、阴干以后,便会直接拿去卖掉。
“啊!”段氏溜了月华公主一眼,恍然大悟。
段氏心领神会,从速跑到寝室,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拿起哪件都感觉舍不得。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在四周氤氲开来。
忍不住傻里傻气地想:“这东西又不能吃,咬它做甚么。”
段六指儿在院子里褪鸡的工夫,段氏将月华公主的头按到了木盆里,细心地搓洗起来,边洗边感慨:“啧啧,这皮肉细嫩的,稍一用力就会戳破似的。”
现在,平空冒出个女人来,固然现下年纪尚轻,也看出是个天仙似的美人胚子,此人要在身边养上几年,这屋子里,哪还能有她的位置呢!
“从速做饭,我饿得前腔贴后背了。”
月华公主乃至不敢想,下一刻,等候她的是甚么。
“赶路?去那里?”段氏满脸迷惑。
月华公主看着怀里的这团破布,浓厚的霉味也掩不住那股洗不掉的汗气,她冷静地低下头,一咬牙,抖开衣服,却不晓得如何穿起来。
这时候,一件衣服俄然甩过来,段氏的声音传来:“快穿上吧,那么大小我如何不知耻辱,还想着勾引谁是如何着!”
见月华公主不肯放手,便威胁说:“不要蹬鼻子上脸啊,谨慎我家相公像杀鸡似的杀了你!”
眼看水瓢就要落到月华公主的头上了,又忽一下停了下来,笑嘻嘻地打量了一眼正拧着眉头的月华公主,轻声问道:“你不会烧火?没做过这活吗?啧啧,真是娇贵的命啊,真不晓得,你们这些人,一每天是如何过日子的。”
段氏跟着他,衣食不愁,还能落几个闲钱打扮打扮,是以,也还算一向本份地过着。
翻了半天,才狠下心来,举着一件段六指儿的衣服走了出来,“就它吧,这上面的补丁,还新着呢,缝过以后,就没如何穿。”
“有了钱,到哪儿都一样,就是不能留在这!”段六指悠悠说道。
嘟嘟囔囔:“能有那么好的价吗?值得吗?”
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满屋子的器具,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段六指儿不屑地回了句,利落地拿过一个厚重的陶瓷盆,踩住鸡翅膀,捏住鸡头抻直鸡脖子,一刀下去后,将鸡拎起,鸡血直直地落在陶瓷盆里,屋子里响起一阵刷刷的落雨的声音。
段六指见段氏不肯罢休,遂说道:“行了,你还是先帮这小女人倒饬一下,我一会儿就去找薛大贵儿,早点把人送走,也好让你放心!”
月华公主看着那只双腿痉挛,还在挣扎的母鸡,头皮一阵发麻,从速转过脸,盯住灶下跃动的火苗。
“绕了半天,也不肯说这个女人如何措置,看来还真是奇怪,舍不得罢休,让她给服侍你好了,我这就让处所。”
母鸡方才那病笃的模样闪现在面前,月华公主面无神采,任由段氏剥下她的衣服,撩了些水在她身上。
段六指儿也不言语,一手拎着鸡,一手将段氏推动屋来,骂道:“真是个傻娘们,站门口嚷嚷甚么,这鸡不杀了吃掉,等会儿赶路的时候,还抱着不成。”
说实话,段氏仗着有几分姿色,平时还真有点儿瞧不上这段六指儿,何如这六指儿人丑脑筋却矫捷,总能变着法儿的赚些钱返来。
接着一溜小跑地将沐浴的木盆从院子里搬出去,行动轻巧地往盆里舀水,见月华公主还呆愣愣地坐在灶前,端倪间不由暴露一丝愤怒,举动手里的水瓢就朝月华公主的头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