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最后不得已,只好去求了爹爹,不晓得她动用了甚么体例,向来视我如无物的爹爹,竟然翌日里派了郎中来替我诊治。
“娘亲,大娘和四娘会不会惩罚我,宸儿怕……”想到大娘的藤条以及四娘那日仇恨的面庞和吵架,我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娘亲看到我脚上滴下来的殷红血滴,飞奔过来抱住我,更是心疼得泪如雨注。我伸出稚嫩的小手,帮她擦去珍珠般滚落的眼泪:“娘亲,宸儿不疼……”。
“你们谁也不准下去救这个贱种!”四娘的吼怒声振痛了耳膜,也吓没了某些人本来怜悯和想要下来施救我的动机。福伯号召着下人们从速去请大夫和抱五少爷回房救治,呼啦一下,本来喧闹的人群俄然又全都簇拥着分开了。荷花池畔一片寂静,独剩我在绝望的挣扎浮沉着,又渐渐坠落……
我刚想欣喜她:“那里……”这时,却听得火线花厅传来几声痛斥,紧接着就是叮铃恍啷一阵杯盏瓷器摔打的声音,模糊约约还夹掺着娘亲的低声抽泣。我那里还躺得住,掀起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想往外跑去,秀娘急了,一把拉住我,“宸儿蜜斯,你不能出去!”
“娘亲,宸儿……宸儿真的不是成心要推倒五弟的,宸儿只想要五弟让我畴昔……”我哽哽咽咽、断断续续的向娘亲哭诉着,满腹委曲:“娘亲,是姐姐,姐姐在后边推我……”
黑暗里,仿佛传来娘亲的声音:“宸儿、宸儿……”那一声声呼喊,是娘亲来寻我了吗?为何好黑啊,好冷,娘亲,宸儿惊骇……
这时,爹爹已经拂袖而去。
我盯着她们的眼神仍然是一脸的惶恐,脑海中仍然回荡着四娘凶恶的色彩,以及那无边无边淹没我的冰冷湖水。半刻过火线才规复了认识,抱着娘亲就是哭闹着不肯意放手,直到秀娘端来一碗细细碎碎的鸡丝小粥,哄着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一口一口的喝下。娘亲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床沿垂怜的帮我挽起撒乱在耳边金饰的头发,柔声问我那天事情的颠末。
秀娘常常都说我长的比娘亲小的时候还要标致,等长大后,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问娘亲倾国倾城是甚么啊,娘亲奉告我,就是天底下最最标致的女人啊,我们宸儿今后就是。可我感觉,娘亲才是这人间最最标致的,即便是一身毫无砥砺装潢的白衣。大娘二娘四娘在她面前,即便是华服锦饰,粉黛盛饰,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美艳崇高。
三今后,我毕竟还是醒了过来,娘亲欣喜到抱着我抽泣,秀娘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不断的感激佛恩,感激他把我从鬼门关拉了返来。
娘亲看到赤脚跑出来的我,大惊,“宸儿,谨慎地上……”
“宸儿不怕,娘在这儿呢,她们不会惩罚我的宸儿了。”娘亲一把揽过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只是,宸儿你要记着,不管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姐姐在前面推你,晓得吗?”
五弟终究被证明只是颠仆时后脑勺擦碰了空中,郎中说皮外伤并无大碍,虽是受了些惊吓,但好好保养下即好。而我那日,倒是从不会泅水的娘亲拼了命的冲下荷花池救我,秀娘这才求到园里的花匠下去援救了我和娘亲上来。
我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可四娘转过身来,那张颠末经心砥砺润色的脸现在狰狞着,像是一只变形的、张牙舞爪、要生吞活剥了我的妖怪。我只感遭到右边脸颊火辣辣的一片生疼,一记耳光就已经重重的抽打到了我柔滑的脸上,紧跟着左边脸颊也疼了起来,随后就是劈脸盖脸的一顿乱掐乱拧,“我要你还我程儿来,还我程儿,你这个灾星、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