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道妙哉,众女的猎奇心也早已被高高吊起,都伸着脖子争相张望,等候一睹她的庐山真脸孔。
“好!”宣帝思考半晌,欣欣然说道:“昔日有长袖惊鸿名动天下,现在有你紫衣欲飞夺民气魄,不如就叫飞天舞吧。”
听皇后和荣妃一说,底下的妃嫔们也纷繁眼巴巴的望了过来,恐怕宣帝真的撇下世人就走了。可宣帝纵是再宠嬖华贵妃,也不会当众做出这等不保全大局的行动。他浅笑着环顾了一圈,先安宁下妃嫔们的心,然后对华贵妃轻声叮咛道:“那爱妃先归去安息一会,朕迟些再去看你。”
很快,没有人再重视吹奏的是甚么曲目了,因为薄纱紧跟着跌落,暴露圆台之上一个紫衣赤足、裙角飘曳、翩然欲飞的女子……
皇后抿嘴笑道:“皇上不如命她摘掉面纱,看一看究竟是哪位才子?”
她感觉有些好笑,不过是跳了一支舞,竟然就晋位加封了。她又感觉有些难过,即便她跳得再都雅,即便她日以继夜不断的跳,有些东西,落空了,就再也换不返来了。
“咚”的一声琴音,如清泉滴入了深谷,收回清脆动听的反响,但是顿时又重归沉寂。世人迷惑不解、窃觉得刚才那一声,只是琴师不谨慎拂动了琴弦,却闻声琴音终究再度响起,细而悠长,仿佛来自太古的轻风,丝丝缕缕、蜿蜒而来。
华贵妃轻揉额穴,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娇虚有力:“臣妾俄然感觉有些不适,想下去歇息一会。”
沈如霜躺在床上,侧着头,透过层层垂落的烟纱帐,望着窗棂上的光斑,不知在想甚么。宣帝的一条胳膊还沉沉的搭在她身上,搭得久了,被压住的处统统些疼,她一动不动,任凭那些疼从部分一点一点的伸展到满身,然后到麻痹。
昨晚大殿之上,宣帝说“柔桡嬛嬛,娇媚姌袅”,唯有她担得起一个“嬛”字,朕就赐你嬛妃,从今今后你只为朕一人而舞。她没有回绝,长跪在地上,昂首谢恩,宣帝走下龙椅,亲身扶起她,将她抱上龙辇,送入了德禧宫。
又一舞结束,舞姬退场,乐工都停止了吹奏,皇后命人放下帷幕,将灯烛燃烧,只余下几盏安排在大殿东南西北的四个角落里。光芒俄然变得极暗,氛围也蓦地从热烈转为了安好。皇后这一手故弄玄虚玩得极好,统统人的重视力刹时都集合起来了,连宣帝也停止了冥想,等候皇后说的新曲目退场。
皇后底子不筹算理睬她言语里的讽刺,而是向宣帝邀功道:“皇上,不知臣妾为今晚特地编排的新曲目,您看着可否还对劲?”
女子叩首谢恩:“多谢陛下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