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趴在床铺上,啃着我拿给她的半个馒头,小腿红红的,摆布两边旧痕未消,又各添了几道高高红肿的新痕,看得我直呼悔怨不该肇事,忙拿出来葛大夫给我开的药膏,要给她擦,她却满不在乎的回绝了,还挽着袖子给我看,“我哪配用得了那么好的药膏,你放心吧,我没事呢,我之前带着mm乞食的时候,被人家放狗出来咬都没事,这些都小意义了。”真是个傻丫头,为别人强出头挨打,还反过来安抚令她挨打的人。
雪姬暮雪的恩客已经在这里过夜了靠近半月。柔兰灵雪四姬中,雪姬是最晚来的“梨香苑”。不但面貌娟秀,更是饱读诗书,笔墨精通。她的性子极是孤傲冷傲,便是前来拜见求欢的公子大爷,也须得试过她对子,才可见。荣妈妈对她也较为分歧,大略都由着她的性子,让其他女人多是微词。传闻她出身本是繁华,只因两年前父亲获咎了处所权贵,落得家人惨死,她也被送出去了这蒙羞受辱。刚入来时也是不从,一心求死,却不知荣妈妈用了甚么体例,竟然说的她就摆荡了,做了这四姬之一。我曾经远远的看到过她一眼,的确是肌肤欺霜赛雪,身形绰约风韵。
她起时是不留夜的,只是开收场子,设个诗词赋对,有幸的,便能够加了银子,过了对子,入得她的香房,陪着品茶听琴,说得会子话。这孙公子,想是入得她的眼了,竟然就令她主动要求了妈妈,使得孙公子买得了她的初夜资格,也包下了她的沁雪房。这青楼的女子,一旦破了身子,就少了份金贵,她自是也明白这个事理的,还是狠下心来做了如此决定。我听得出来她房里奉侍的丫头暗里会商,说那孙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对她也是极度奉迎垂怜,光是一只凤血镯子,就代价连城,言语中尽是恋慕妒忌。
我冷静捡起馒头,拍拍上面粘粘的灰,复又放在她床榻,咬唇走了出去。
幸亏荣妈妈见我灵巧听话,逐步或许着我去看望秀娘,秀娘起时见了我都自责不已,悲伤堕泪,厥后听得我劝了,也逐步接管临时在这安身的究竟,只盼望着今后能寻觅机遇逃出去。
荣妈妈特地又给我量做了很多套衣裳,俱是浅浅的色彩,再配上同一色的面纱,交代我此后在人前都不成随便的摘下。愈是要保存一丝清冷奥秘,就愈发会有人想一窥那一缕薄纱后究竟掩蔽着如何一张令人销魂夺魄的容颜。愈是不成得,则更加展转反侧、魂牵梦绕。她说,这就是天下男人求之不得则视若珍宝的荒诞心机。
配房里,轻丝罗帐掩香榻,玉梳古镜美人妆。墙上挂的是烟雨苏桥游春图,桌上放的是景德镇白玉瓷茶具,角落里花案上摆的是开得正盛的浅粉色秋海棠。黄花梨雕的苏绣屏风,屏风下古琴流水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