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是分歧情意了,每回都是我亲身做好的,和以往没两样,只是娘娘本日里火气恁大,才吃了一口就嫌我炖的不好喝,直接就给砸地上了。”迎春几近是带着哭腔说的,越说越是感觉委曲:“娘娘虽是回得晚了些,但这银丝燕窝羹,我那里敢有一丝粗心,一向都在灶上煨着的。我看明显就是娘娘刚才在荣妃那边受了欺负,返来恰好拿了我撒气!”
后宫有后宫的端方,除了请病特免,其他每日里,众妃嫔们,都是要去景阳宫里向皇后娘娘问安的,沈婉仪也概不例外。
但是,她也垂垂的,了解了沈婉仪的那种,即便繁华奢贵裹身,但也深深不快的表情。她曾远远的看过宣帝几眼,传说中的傲视六合、威震四方的九五天子,五爪金龙黄袍下也不过是一道冷傲孤清的身形。和她见过的宁王一样,宣帝亦有着俊美绝伦的表面,如雕镂般的五官棱角清楚,削薄轻抿的双唇流暴露刚毅。他缓缓上前去牵扶起率一众宫女寺人们跪在地上驱逐他的沈婉仪,嘴角也只是微微上扬的意味般一笑。那种笑,很轻,让人发觉不到非常的温度,如他的人一样,总带着淡淡的疏离,令人很难将他和他阿谁多情的天子老爹遐想到一起。
和沈婉仪所钟情的密意款款的段长佑比拟,宣帝的确是过分于严厉冷峻了,或许他热烈和顺一点,足以打动和暖和沈婉仪那颗冰封受伤的心,让她不再紧抱着畴昔,难以专注到面前男人的俊朗不凡。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身份,必定他将具有无数女人的敬佩和倾慕,风俗于被环绕和从命,他天然不会、也当然不消吃力心机、纡尊降贵的去奉迎一个本身的妃子。可这也是他和沈婉仪的哀思,一名后宫美人无数,但多少人是爱着他的身份,挖空心机的各式奉迎着他却也畏怕着他,一名是冒充承欢,心却始终逗留在过往。两人一前一后,缓缓步入了殿内,像是一对夫唱妇随的璧人,但每一步都隔着那么不远不近,浅浅而不成超越的间隔。
“你傻啊,眼瞧着娘娘神采不好,还自个往跟前送,想讨赏成果式微着好吧?!亏你进宫都这么久了,就这点眼色,还没学会,真是的……”青蔓忍不住对她一阵数落。
从那日起,她就不再是苏以宸了,她又有了一个新名字,蒹葭,野草的意义,是德禧宫的一名卑贱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