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天灰灰亮。
苏以宸拿着包裹站在空旷的皇城外,镐安皇宫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封闭,有一种仿佛隔世的怅惘。几个月前她莫名其妙的被召入宫,几个月后被放出宫一样是猝不及防。沈婉仪没有再见她一面,素玥也没有交代任何启事,只向她说了一声“抱愧”,却不知是为她本身还是为沈婉仪。
“我进宫后不久她仿佛就不在府里了,舅母不肯奉告我她的去处。”苏以宸恳求道:“哥哥,你能帮我探听下她的下落吗?她为娘亲和我吃过很多苦头,宸儿一向视她为亲人。”
苏以宸刚回到府里就被下了禁足令,想要刺探沈秀的下落,问谁谁都不肯奉告她,越是如许,她就越认定沈秀遭受了不测,内心更急如火焚。幸亏当天早晨沈宁轩也回府了,听下人说二蜜斯被禁足西厢,衣服都不及换便赶了过来。
“舅母,沈秀呢?”
“宸儿,你可算是返来了,在宫里住得风俗吗?如何瘦了这么多……”
孩童们收回一阵喝彩声,男孩将银子塞进怀里,指着火线的一所院子,说道:“那就是曹顺家啦,他早上出去了,早晨才返来。”
一听到母舅即将回京的好动静,苏以宸不安的心总算结壮下来了很多,可沈秀的事情还是不能迟误,她没有掌控母舅会和她同一战线。如舅母所言,沈秀毕竟只是定国侯府的一个下人,即便她曾跟从母女俩颠沛流浪,也只是尽一个奴婢的本分,而所谓的恩典,在朱紫们眼里,不过是一锭银子的事,就像当初的梨香苑的暮雪巧慧之恩。
“这是曹顺家吗?我找沈秀,叨教她在这里吗?”苏以宸迫不及待的问道。
颜面?她在内心收回嘲笑,从娘亲被轰赶削发门的那一刻起,她们母女俩就已经被刻上了有辱门楣的烙印,有谁还会记得她们的颜面。她被卖进梨春苑,被骗入宫中,哪一桩哪一件,又能够用颜面两个字去抹去。颜面对于站在高处的人来讲,是件富丽的外套,但对于她和沈秀来讲,只是一块藏在暗处的裹脚布,脏污和累坠。
“她不是下人,她是我姨娘,是亲人。”苏以宸模糊感受不妙,沈秀与她超出主仆的干系,在府中人尽皆知,舅母避重就轻的答复,明显在她进宫的这段日子里,沈秀的处境产生了某种窜改。
一听是找沈秀,老夫的神采有些古怪,粗声粗气的答复道:“没这小我,你们走吧!”说着就欲抬手关门。
“秀娘?”沈宁轩挠了挠头,明显有些含混:“她没在府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