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倒是绝望已极,紧攥袍角的手背上亦是闪现青筋,咬牙道:“大爷若肯救我,做牛做马也是甘心……”
各种人缘际会,便是风启洛也难以全然猜中。现在只得低头躲在阴暗之处,并不吭声。
那修士受了重伤,面色灰败,跌落在地。邪鬼却并不恋战,飞身一跃,撞开楼底健壮板壁,往四楼逃去。
却觉肩头上安眠的刺猬俄然一动。原是有个保护提着酒壶走近,同那保卫的两人扳话起来,聊的天然是斗宝会盛况。
风启洛却笑道:“这却简朴,风雷,取酒来。”
这少年凄绝沙哑声音,却被风启彰一声冷嗤打断,他才往前迈步,却见那搀扶客人的小倌极是眼熟,不由心中一震,方才开口道:“启――”
那刺猬一见,不由焦急得吱吱直叫,怒道:“你你你!不把酒留与老夫便罢了,竟如此暴殄天物,罪不成恕!”更是在风雷手中挣扎粉嫩四肢。
风启洛二人此时立在树下,恰是用了隐踪秘法,将身形气味,尽皆融入树中。如果平凡人等路过,便只见大树,不见有人。
日前出了行刺之事,风氏两位少爷早已被带回庄内,严加防备。天下第一楼仍迎来送往,接待高朋。倒是比昔日更防备森严,岗哨密布。
那修士笑道:“血鹰之名,现在倒是名副实在了。”
风启洛拍开封泥,伸手掬了一捧醇香白酒,信手淋在风雷玄色衣衫上。
那二人好整以暇,一前一后行来,又暴露几分戏弄之色。风雷倒是眼神一沉,自语道:“不成在此迟误。”
另一人亦是点头附议。这两名金丹修士便仗剑急冲而来。
天下第一楼高五层,愈是往上,人便愈少。待二人行至三楼时,却自走廊内奔出个半裸少年,慌不择路跌在风雷脚边,一把将他袍角抓住,凄声哭道:“拯救……拯救!”
顿时异变又生,却见风雷一头黑发无风扬起,退色成惨白。青黑细鳞的肌肤倔强隆起,将衣衫尽数撑破。
那男人却不闪不避,嘴角噙笑,任剑尖刺中胸膛,顿时剑域暴涨,却将风雷反弹出去,咣咣咣连撞破三层墙壁,方才跌落在地。
三人又再喝酒,并未将方才异动放在心上。
还是挑逗普通,以指腹轻抚风雷双唇。却不料风雷薄唇微张,舌尖在他指尖一舔。
那刺猬不料得了风启洛如此温言安抚,不由一愣,便哼哼唧唧不再乱动,只嗫嚅道:“那、那便一言为定,可不准哄我白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