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芷的笑容,吴夫人眼眶顿时又红了,她赶快吸了吸鼻子不让泪落下,紧了紧牵着陆芷的手,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们走。”
瞧着她一脸的当真,吴夫人的泪水也停了下来,吸了吸鼻子道:“芷儿就是娘的统统,为了芷儿娘甚么都能做。”
陆芷见状松了口气:“娘亲与爹爹交谊深厚,芷儿不肯见你们因我之事而心生间隙,再者,现在芷儿不过五岁,太子殿下不过七岁,即便是要结婚,起码得十年以后,十年能够产生很多事情,娘亲实在无需现在便如此担忧。”
吴夫人还要说些甚么,陆芷拽了拽她的手,低声道:“娘,芷儿累了,你带芷儿下去歇着吧。”
她的话一出,世人都傻了眼,陆芷也傻了。
只要陆一航晓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现在面对她的指责,面对着她这番毫不包涵的话,他惭愧了。
“如何?我说的莫非有错么?”陈氏瞪了陆恒一眼:“她若带着陆芷走了,你的出息又该如何?没了她,陛下怎会允你一个庶子入宫伴读!”
怨么?
一听她累了,吴夫人再也顾不得别的,点了点头,仓猝牵着她下去了。
她多年未曾有孕,他又一脉灭尽,身为陆氏独一血脉,他岂敢无后?
“该闭嘴的人是你!”吴夫人转过身来,看向陈氏道:“以往我忍你让你,除了我赋性子软弱不擅相争以外,更是为了后宅安宁,可现在我已舍弃此处,又何必再忍再让,我是去是留,还轮不到你过问。”
陈氏闻言当即气结:“你敢!”
陆芷闻言一时不知是哭是笑,她叹了口气,搬了小凳来到吴夫人劈面坐下,低低开口道:“娘,今儿个芷儿很欢畅呢。”
也是在那一刻,贰心动了。
一贯软弱可欺的吴夫人俄然变得如此,让陈氏一时难以接管,加上先前陆恒的顶撞,她已是肝火中烧,闻得此言当下冷哼道:“江南第一富商又如何,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商户之女,我爹乃是正四品大员,要毁掉一个戋戋吴家轻而易举,你又有甚么资格对我大喊小叫!”
可时隔近二十年,再一次瞧见她的倔强,竟是她向他提出自请下堂。
吴夫人接过水,擦了擦面上的泪,悄悄点了点头。
听得这话,陆芷再也忍耐不住冷声道:“大姨娘,容芷儿提示你一句,只要我娘一日未曾分开,她便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而你不过是个姨娘,不过是个妾室,妾室对主母不逊,按大齐律法,可由主母打发变卖出府!”
陆一航心中苦涩难当,她说的不错,纳了陈氏马氏为的不但仅是子嗣,更是为了他的出息。
说完,她展开眼,抹去面上泪痕,转眸低头对陆芷伸脱手去:“芷儿,跟娘回江南去见祖父和娘舅们,我们吴家虽是商贾之家,可在江南也是第一富商,祖父和娘舅们早就念叨了你了,我们吴家人的婚事皆由本身做主。”
陆芷笑了笑:“芷儿说的是真的,一贯荏弱的娘亲能够为了芷儿而如此固执,芷儿很欢畅。”
就连她的女儿陆琪也带着不附和的低唤:“娘!”
即便晓得她的痛苦,他也还是假装不知,乃至在陈氏诞下陆恒以后,为了出息,为了迁升他又立即纳了马氏。
她看似温婉荏弱可欺,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倔强,犹记得当年,她也是这般站在一众强盗面前,虽吓的瑟瑟颤栗,却仍倔强着侃侃而谈,向那些强盗道为匪不过是求财,她愿以钱银相赠,换他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