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翠跌在地上,她捂着脖子,连哭带喘狼狈不堪。
“不……不可!”甄玉的脸更扭曲了,“你必须列席寿宴!不能让……不能让害我的人钻这个空子!”
“玉儿?!玉儿!你这是如何了!”皇后吓得差点哭出来。
“不是的……阿姨,听我说……”甄玉喘了口气,她艰巨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服下解药,毒药会在它的猛攻之下……逐步减退,就不想……不想杀人了,但是我……我会变得很傻……很傻……两三岁小孩儿那么傻……”
这泣血般的呼喊,竟像一剂腐败药,顺着甄玉的耳朵灌入她已然浑沌的大脑!
或许就是这群女人,赐与了甄玉奇异的力量,她那本来将近燃烧的明智之火,垂垂又燃烧上来了。
甄玉又笨拙地转过脸来,她现在满身生硬得就像一根根木头接榫而成,连最藐小的行动,都做得很艰巨。
皇后一听,更是神采惨白,宫女紫卉吃紧地问:“娘娘,我这就去太病院,请掌院的黄太医!”
但是砒霜这东西,一钱也能要性命啊!
皇后现在倒平静了,她没再哭也没躲,却用两只手用力按着甄玉的肩膀,不让她再伤害身边人。
固然口齿仍旧不清,固然调子听起来仍旧很怪诞,但甄玉开口,渐渐发言了:“我需求……需求解药,我有方剂……解药能解毒,你们……你们快去抓药。”
皇后干脆把甄玉抱在怀里,她哑声的,却非常果断地说:“玉儿,你要打人骂人,都行!阿姨不怕。你要杀人就杀我!阿姨在这儿,阿姨不会抵挡!”
但是,在她说出最后一味药的时候,紫卉却游移了。
明天是皇后四十寿辰,她本来端坐在打扮台前,由两个宫女细心打扮,固然闻声禀报说永泰公主来了,也没太在乎。
她的话还没说完,甄玉俄然狠恶抽搐起来,她一把抓住了饮翠的脖子,那么用力,就像要活活掐死她!
甄玉现在已经是神采发青,牙齿不断磕碰作响,她一把抓着姨母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阿姨,我中……中的是很短长的毒!它能把我……把我变成只想杀人的……杀人的疯子……”
她不敢置信地昂首,惊骇地看看皇后,又看看甄玉:“公主,真没弄错吗?这解毒方剂里有砒霜?!”
紫卉在皇后身边多年,对皇后的脾气再熟谙不过,只要她做了决定,几近没有人能颠覆。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绿乔赶快迎上来,她也被这模样吓住,刚要开口问,却被饮翠使了个眼色。绿乔明白过来,只得帮着流金将浑身发烫的甄玉搀进了皇后的住处。
她一把回握住皇后的手,甄玉的嗓音已经失控,听起来怪腔怪调不似人声,可仍然尽力吐出一句话:“阿姨,救……救我!”
饮翠上前,一边抽泣一边说:“娘娘,玉女人在半路上就感觉不对劲。”
她这说话已经有些没大没小了,但皇后全不介怀,她忍泪笑道:“傻孩子,寿宴之类的,哪有你更首要?”
望着床上,抽搐得不成人形的甄玉,皇后缓缓开口:“紫卉,照着方剂拿药。太病院的人如果不肯给,就说,我的话,必须顿时拿到这些药!谁敢迟延,让他提头来见我!”
皇后见甄玉从惊厥中醒来,一时大喜,她干脆亲身将外甥女抱到床上,让她躺下,又问:“玉儿,你是要紫卉去抓药吗?”
因而她不再多话,拿着方剂快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