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一个脸生的小丫环,端着一碗汤,笑嘻嘻走出去。
甄玉一抬眼,透过一层薄纱,她再度瞥见那双不循分的黑眼睛,是明天阿谁手持折扇的男人。
一曲结束,甄玉回到房间,卸下钗环金饰,一边思虑接下来的打算。
黄二姐也看到了那金灿灿的金薰球,她喜笑容开,遂低下身子凑到甄玉耳畔:“那位梁先生是个皮货贩子,传闻特别有钱!看来他很赏识你!”
甄玉脚尖悄悄一踢,一手抓住盐商的后心,身形一转,盐商双腿一软,啪叽!重重摔在了地上。
天香馆这栋楼里,实在另有一些处所她进不去,比如酒窖,厨房,以及一部分有头有脸的女人们的房间……那都是私家领地,等闲人家也不会让她出来翻查。
但是,他连衣角都没能碰到甄玉。
细瘦如豆芽的小鬟,那里扛得住黄老板壮硕如门板一样的身材?没走两步,他就一把甩开了小鬟,眼神迷迷瞪瞪,脚下踉踉跄跄,朝着甄玉的房间走去。
谁这么风雅?
甄玉顺手接了,她看了小丫环一眼。
就这一眼,她在丫环脸上看到了一丝被粉饰得很好的严峻。
盐商一贯是极有钱的,再加上和黄二姐同姓,被黄二姐扯了个九曲十八弯的本家干系,阿谀他更比旁人热烈几分,是以黄姓盐商在这天香馆内,一贯是被捧得高高的,谁见了都得巴结他两句。
一曲唱完,博得了合座彩,各种香囊玉佩……风骚小物件就像下雨一样,纷繁落在了甄玉的琴桌上。
这几句,字字句句暗含挑逗勾引,说完了,秦双珠又不动声色地冲着小丫环抬起眼角:“鹃儿,你送黄老板下楼,好生扶着!”
娼妓们莺歌燕舞,嫖客们醉生梦死,个个都在用本身腐败的人生,尽力解释着大祁朝的乱世天下,全然不顾即将到来的危急。
如果问他们,万一突厥打过来如何办?他们就会醉醺醺地答复:“怕甚么!我大祁自有不世出的战神,甄自桅甄大将军在!”
……固然他们万份信赖的颐亲王,也只要戋戋两年的寿命了。
第二天,又是一曲委宛动听的《鹧鸪天》,明天甄玉的嗓子完整歇过来了,声音更好听,如乳燕出谷,绕梁三日。
当然,那是十几年前的说法,现在这说法又改了:“我大祁自有天命眷顾,甄将军不在了,另有颐亲王!”
甄玉宠辱不惊,固然收了这么高贵的礼品,也只站起家,冲着远处那位梁先生深深一福。
毕竟秦双珠又不晓得将来会产生甚么事,这些青楼女子风俗了被作践,一旦作践起别人来,也格外凶恶。
“甄女人,这是妈妈特地叮咛厨房,给你做的银耳莲子汤。”
盐商一时心花怒放,藉着灼烧得正旺的酒劲儿,他不管不顾往甄玉身上一扑:“美人!可想死我了!”
远远的,人群中的秦双珠瞥见这一幕,气得恨不得撕碎手中的丝帕!
这里的人,都他妈的太对劲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人钻进了甄玉的卧房。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对劲起来,阴阴一笑:小蹄子,傲甚么傲?今晚就让你见真章!
盐商是秦双珠的熟客,不知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银子,这两天见到了甄玉,或许是因为那张奥秘面纱的加持,他一双色眯眯的眸子子,顿时黏在了甄玉的身上。
铛!一个沉甸甸的东西砸在甄玉那尾琴上。
刚才她冒充喝的那一口,就尝出莲子汤里,那扫兴药物呛人的气味儿,仿佛它自带有声的呼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来来,喝我一碗!喝了我就会满身血脉加快!炽热难当!想从速找个男人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