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刘子业缓缓开口，叫出这个久违了数年的名字，“你要财物，我给你，你要职位，我给你，你要男人，我也给你，纵使你要这个江山，只要你开口，我就是把皇位让你一半又何妨？可你为甚么关键我？”
本来花错先前固然受伤颇重，但容止的最后一箭，因他极力阻了一下，只射进他胸口少量，并未触及心脏，只是因失血过量临时倒地昏倒，他身边那人披着厚厚的大氅，自称是路过此地的旅人，花错才一复苏，在那人搀扶下走了一段路后，恰好瞧见楚玉的萍踪，便一起跟了上来。
花错俄然凄厉狂笑起来，正如数年前与容止分裂之际，乃至比当时更多了几分绝望。
空中上的足印，血迹覆盖上一层乌黑，那样凄厉与干净。
但是现在倒是，他为她而死。
从最后到现在。
但是，他的脸容，还是那么安宁，他的眼眸底写着刻骨的沉着，又是那么和顺——楚玉几近为了这个眼神死去。
楚玉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冒死摇着头，她乃至不晓得本身在否定甚么，回绝甚么，架空甚么，但是她不想听他持续说下去，仿佛只要他不说遗言，就不会死一样。
容止想了想，没再想出来甚么能够交代的，感觉眼角又有液体流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没想让你见我这般狼狈模样的，如何推测你眼下竟是知我甚深，稍有非常便给你瞧出来。”
这些年来，他不竭地寻觅楚玉，他信赖她必然未死，他必然要找到她问个究竟，他必然要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愤。
曾经的少年暴君，现在长成了一个阴沉的青年。他没有死，他活了下来，他站在楚玉面前，比几年前还长高了些，就那么阴戾而沉默地望着楚玉。
花错也一样愣愣地望着阿谁方向，俄然，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人，跌跌撞撞地上前跑了几步。
一刀。
也不知叫了多少声，楚玉的目光才逐步有了些焦距，她抬起手，用力攥住桓远的手腕，指节紧绷发白。
落空皇位分开建康，刘子业这才想起楚玉临别前欲言又止，仿佛清楚是晓得了有人要谋反，却隐下不说，贰心知复位有望，最为痛恨的人，是楚玉。
此时她穿的恰是当初他给她的那件玄色狐裘，还是数年前那么极新的模样，这些年来她都未曾丢弃。
楚玉再也节制不住，想要去抱住他，却捞了个空，容止轻飘飘地站起来避开，连退几步退到山崖边，身后便是深渊江水，他淡淡道：“你莫要靠近我，我体内那奇特力量眼下已完整失控，或许会不慎伤着你，你站得远一些……你们来得恰好，你们把她架住……不对，你们是谁？”恍惚瞥见山下上来两条人影，原觉得是桓远等人追来，容止毫不踌躇隧道，但很快便发觉出不对，他娟秀的眉梢现在也尽是鲜血，微微一颦，又浅笑起来道：“本来是你，花错，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