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达笑呵呵地摆手说一声“免礼”,殷夫人冼氏却一把将李靖拉到身边,抬手戳戳他的额头――因为自幼习武的干系,李靖的身量已经如野草般疯长到六尺高低,堪堪与两位夫人齐平――嗔笑道:“靖儿可不要学你老子一本端庄的模样。雪儿那死丫头已经整天一副循规蹈矩的小大人模样了,若你这皮猴儿也转成那样的性子,我们两家的日子可就一点兴趣也没了!”
“竟有此事!”李秉直又惊又喜,当明天子帝乙膝下只要三位王子,大王子名微子启,二王子名微子衍,三王子名受。前面的两位王子皆已成年,固然禀性纯良仁德,却未免失之荏弱,不是为君之才。唯独这位三王子,年纪虽幼,却生来勇烈过人,又聪敏善辩,深得天子之心,模糊地已有立储之意。若儿子能够当选为侍读,今后便可与这位将来储君朝夕相处,无疑对其前程大有裨益。
日落西山时,李秉直携妻儿前去殷仲达府上。因为殷李两家比邻而居,以是一家三口不消车马,也不带侍从,就那么闲庭信步地走了畴昔。
殷仲达佳耦正在花厅等待,见李家三口人到了,一起走出门来驱逐。这二人很有些伉俪相,都是一副驯良中透着夺目的面相和稍有些发福的身材。
见丈夫识相,冼氏才心对劲足,又踮起脚拍拍李靖的脑袋,笑道:“雪儿现在正在花圃里练字,你们小两口先去玩一会儿,等用饭时伯母会令人唤你们。”
听李秉直如此贬低将来半子,哪怕他是李靖的老子,冼氏也不由大为不满,抱怨道:“叔叔怎地如此埋汰自家儿子!靖儿这孩子只是风俗了……哦,用他的话说叫做‘低调’,以是才名声不彰。不然,他早已名声在外,又哪会差了那黄飞虎和杨任半分!”
“咳咳……”殷仲达见夫人浑不顾一旁李秉直哭笑不得的难堪神态,自顾自地对着别人家的儿子“毁人不倦”,忙轻咳几声以示提示。
殷雪娘脸上的笑容更光辉了一些,主动拉起李靖的手,和他肩并肩地走到几案中间。
冼氏听到丈夫的咳嗽声,眉梢向上微微一挑,悄悄瞥了他一眼,问道:“如何,老爷但是感觉妾身所言不对?”
“雪儿,好久不见,我们就不能做些更风趣的事情么?比如,我带你去掏鸟窝如何?”李靖眸子一转笑嘻嘻隧道。遭到将来岳母冼氏的影响,李靖也很有“毁人不倦”的恶兴趣,老是想方设法地逗弄着性子温馨的殷雪娘跟本身一起混闹。
看着仿佛一个小淑女模样地殷雪娘,李靖很有些无法。他宿世便是跳脱飞扬的性子,转世以后,虽有一个呆板严厉的父亲束缚,却也未改赋性,时不时地总会做出些特别行动。倒是面前这个货真价实的十二岁女孩儿,仿佛天生地便具有一股大师闺秀的娴雅气质,举手投足之间总带着风雅得体的仪态气度,却又涓滴不给人矫揉造作之感。不过说来也怪,李靖与殷雪娘的脾气可说截然相反,但相互相处时不但不会感到别扭,反而都能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感受。
李靖捏着殷雪娘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中苦笑道:“这算不算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莫非女子生来便有让男人变得服服帖帖的天赋吗?”
李秉直固然本性奸佞,却尚未陈腐到主动放过关乎儿子前程的机遇,忙诘问道:“兄长可知大王将如何评判诸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