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后忠贤报主难,孰知高山起波澜。
有诗为证,诗曰:
那日纣王幸御花圃,鲧捐暗传懿旨,把费仲宣至寿仙宫。费仲在宫门外,只见鲧捐出宫问曰:“费大夫,娘娘有密旨一封,你拿出去自拆,观其奥妙,不成漏泄。若成事以后,苏娘娘决不负大夫。宜速,不宜迟。”鲧捐道罢,进宫去了。费仲接书,急出午门,到于本宅,至密室开拆旁观,“乃妲己教我设谋,害姜皇后的重情。”看罢,深思恐忧:“我想起来,姜皇后乃主上德配;他的父亲乃东伯侯姜桓楚,镇于东鲁,雄兵百万,麾下大将千员;宗子姜文焕又勇贯全军,力敌万夫,怎的惹得他!如有差讹,其害非小。若游移不可,她又是天子宠妃。哪日她若仇恨,或枕边私语,或酒后谗言,吾死无葬身之地矣!”心下踌躇,坐卧不安,如芒刺背。深思整天,并无一筹可展,半策可施。厅前走到厅后,神魂倒置,如醉如痴。坐在厅上,正迷惑间,只见一人,身长丈四,膀阔三停,壮并且勇,走将畴昔。费仲问曰:“是甚么人?”那人忙向前叩首,曰:“小的是姜环。”费仲闻说,便问:“你在我府中几年了?”姜环曰:“小的来时,离东鲁到老爷台下五年了。蒙老爷一贯汲引,恩德如山,无门可报。刚才不知老爷闷坐,有先躲避,望老爷恕罪。”
月色已西重进酒,清歌才罢奏箜篌。
一日,纣王在寿仙宫闲居无事,妲己启奏曰:“陛下顾恋妾身,旬月未登金殿,望陛下明日临朝,不失文武瞻仰。”王曰:“美人所言,真是可贵!虽古之贤妃圣后,岂是过哉。明日临朝,讯断机务,庶不失贤妃美意。”看官,此是费仲、妲己之计,岂是美意?表过不题。
不幸数载鸳鸯梦,取次凋残不忍看。
且言纣王已是酒醉,听姜皇后一番言语,非常喜色:“这贱人不识汲引!朕着美人歌舞一回,与她取乐玩赏,反被她言三语四,很多说话。若不是正宫,用金瓜击死,方消我恨。好烦恼人也!”此时半夜已尽,纣王酒已醉了,叫:“美人,方才朕躬着恼,再舞一回,与朕解闷。”妲己跪下奏曰:“妾身从今不敢歌舞。”王曰:“为何?”妲己曰:“姜皇后深责妾身,此歌舞乃倾家丧国之物。况皇后所见甚正,妾身蒙圣恩宠眷,不敢暂离摆布。倘娘娘传出宫闱,道贱妾勾引圣聪,勾引天子,不可仁政,使外庭诸臣持此督责,妾虽拔发,不敷偿其罪矣。”言罢泪下如雨。纣王听罢,大怒曰:“美人尽管侍朕,明日便废了贱人,立你为皇后。朕自做主,美人勿忧。”妲己谢恩,复传吹打喝酒,不分日夜。不表。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一日,朔望之辰。姜皇后在中宫,各宫嫔妃朝贺皇后。西宫黄贵妃,乃黄飞虎之妹,馨庆宫杨贵妃,俱在正宫。只见宫人来报:“寿仙宫苏妲己候旨。”皇后传:“宣!”妲己进宫,见姜皇后升宝座,黄贵妃在左,杨贵妃在右,妲己进宫朝拜已毕。姜皇后特赐美人平身。妲己侍立一旁。二贵妃问曰:“这就是苏美人?”姜后曰:“恰是。”因对苏氏责曰:“天子在寿仙宫,无分日夜,宣淫作乐,不睬朝政,法纪混合,你并无一言规谏。利诱天子,朝歌暮舞,沉沦酒色,拒谏杀忠,坏成汤之大典,误国度之安危,是皆汝之作俑也。从今如不悛改,引君当道,仍前肆无顾忌,定以中宫之法处之!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