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奎又修本往朝歌城来。差官渡了黄河,前至孟津,有四百镇诸侯驻扎人马。差官潜踪隐迹,一起无词,至馆驿中,歇了一宵。次日,将本至文书房送达。那日看本乃是微子。微子接本看了,忙入内庭,只见纣王在鹿台宴乐。微子至台下候旨,纣王宣上鹿台。微子施礼称臣毕,王曰:“皇伯有何奏章?”微子曰:“武王兵进五关,已至渑池县,损兵折将,莫可支撑,危在朝夕。请陛下速发援兵,早来协守。不然,臣唯一死,以报君恩。何况此县离都城不过四五百里之远,陛下还在此台宴乐,全不以社稷为重,孟津现有南边、北方四百诸侯驻兵,候西伯共至商郊,事有燃眉之急。今见此报,使臣身心如焚,莫知所措。愿陛下早求贤士,以治国事,拜大将以剿背叛,改过恶而训军民,修仁政以回天变,庶不失成汤之宗庙也。”
忆昔西岐归顺时,辅君督运未愆期。
那张奎地行术一日可行一千五百里,土行孙只行一千里,是以赶不上他,只得回营,来见子牙,言:“张奎公然好地行之术。此人如果阻住其间,深为不便。”子牙曰:“昔日你师父擒尔用指地成钢法,今欲治张奎,非此法不成。你如何学得此法以治之?”土行孙曰:“元帅可修书一封,待弟子去夹龙山,见吾师,取此符印来,破了渑池县,遂得早会诸侯。”子牙大喜,忙修书付与土行孙。土行孙别了老婆,往夹龙山来。不幸!恰是:
话说张奎非止一日来至渑池县,伉俪相见,将杀死土行孙一事说了一遍,伉俪大喜,遂把土行孙的首级号令在城上。只见周营中探马见渑池县里号令出头来,近前看时,倒是土行孙的首级,忙报入中军:“启元帅:渑池县城上号令了土行孙首级,不知何故,请令决计。”子牙曰:“他往夹龙山去了,不在行营,又未出阵,如何被害?”子牙掐指一算,拍案大喊曰:“土行孙死于无辜,是吾之过也!”子牙甚是伤感。不料帐后轰动了邓婵玉,闻知丈夫已死,哭上帐来,“愿与夫主报仇!”子牙曰:“你还考虑,不成冒昧。”邓婵玉那里肯住,啼泣上马,来至城下,只叫:“张奎出来见我!”哨马报入城中:“有女将搦战。”高兰英曰:“这贱人!我正欲报一石之恨,本日合该死于此地!”高兰英上马提刀,先将一红葫芦执在手中,放出四十九根太阳神针,先在城里提出。邓婵玉只听得马响,二目被神针射住,旁观不明,早被高兰英手起一刀,挥于马下,不幸!恰是:
孟津未会诸侯面,本日伉俪丧渑池。
只见一日来了三个豪杰,来揭榜文。守榜军士伴同三人先往飞廉府里来参谒。门官报入中堂,飞廉道:“有请。”三人进府,与飞廉见礼毕,言曰:“闻天子招募天下贤士,愚下三人自知非才,但君父有事,愿捐躯敢效犬马。”飞廉见三人气度清奇,就命赐坐。三人曰:“吾等俱是闾里子民。大夫在上,子民焉敢坐。”飞廉曰:“求贤定国,聘杰安邦,虽高爵重禄,直受不辞,又何妨于一坐耶。”三人告过,方才坐下。飞廉曰:“三位姓甚名谁?住居何所?”三人将一抄本呈上,飞廉旁观,本来是梅隐士氏,一名袁洪,一名吴龙,一名常昊,此乃“梅山七圣”。先是三人投见,以下俱连续而来。袁洪者乃白猿精也;吴龙者乃蜈蚣精也;常昊者乃长蛇精也;俱借“袁”、“吴”、“常”三字取之为姓也。飞廉看了姓名,遂带入朝门,来朝见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