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燃灯道人回至篷上,惧留孙将赵江提在篷下,来启燃灯。燃灯曰:“将赵江吊在芦篷上。”众仙启燃灯道人:“‘风吼阵’明日可破么?”燃灯道:“破不得。这‘风吼阵’非人间风也。此风乃地、水、火之风。若一活动之时,风内有万刀齐至,何故抵挡?须得先借得定风珠,治住了风,然后此阵方能得破。”众位道友曰:“那里去借定风珠?”内有灵宝大法师曰:“吾有一道友,在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度厄真人有定风珠。弟子修书,能够借得。子牙差文官一员,武将一员,速去借珠;‘风吼阵’天然可破。”子牙忙差散宜生、晁田——文武二名,星夜往九鼎铁叉山八宝云光洞来取定风珠。二人离了西岐,径往大道。非止一日,渡了黄河。又过数日,行到九鼎铁叉山。怎见得:
交光日月炼金英,二粒灵珠透室明。
地烈阵中施妙法,平空拎去上芦篷。
直上五如此路稳,紫鸾朱鹤自来迎。
话说宜生、晁田二骑上山,至洞门上马,只见有一孺子出洞。宜生曰:“师兄,请烦通报教员:西周差官散宜生求见。”孺子进内里去,少时出来道:“请。”宜生进洞,见一道人坐馀蒲团之上。宜生施礼,将书呈上。道人看书毕,对宜生曰:“先生此来,为借定风珠。此时群仙堆积,会破十绝阵,皆是定命,我也不得不允。况有灵宝师兄华札。只是一起去必要谨慎,不成失误!”遂将一颗定风珠付与宜生。宜生谢了道人,仓猝下山,同晁田上马,扬鞭急走,不顾巅危跋涉。沿黄河走了两日,却无渡船。宜生对晁田曰:“前日来,到处有渡船;现在却无渡船者何也?”只见前面有一人来,晁田问曰:“过路的男人,此处如何竟无渡口?”行人答曰:“官人不知:克日新来两个恶人,力大无穷,把黄河渡口俱被他赶个罄尽。离此五里,留个渡口,都要从他那边过,尽他掯勒渡河钱。人不敢拗他,要多少就是多少。”
摆动乾坤晓得力,逃移存亡见功成。
嵯峨矗矗,峻险巍巍。嵯峨矗矗冲霄汉,峻险巍巍碧碍空。怪石乱堆如坐虎,苍松斜似飞龙。岭上鸟啼娇韵美,崖前梅放异香浓。涧水潺潺流出冷,巅云暗淡过来凶。又见飘飘雾,凛冽风,吼怒饿虎吼山中。寒鸦拣树无栖处,野鹿寻窝没定踪。可叹行人难进步,皱眉愁脸把头蒙。
话说惧留孙将捆仙绳命黄巾力士拎往芦篷下一摔,把赵江跌的三昧火七窍中喷出,遂破了“地烈阵”。惧留孙缓缓而回。闻太师又见破了“地烈阵”,赵江被擒,在墨麒麟背上,声若巨雷,大呼曰:“惧留孙莫走!吾来也!”时有玉鼎真人曰:“闻兄不必这等。我辈奉玉虚宫符命来世,身惹尘凡,来破十阵;才破两阵,另有八阵未见明白。况原言过斗法,何劳声色,非道中之高超也。”把闻太师说得冷静无言。燃灯道性命:“临时归去。”闻太师亦进老营,请八阵主帅,议曰:“今方破二阵,反伤二位道友,使我闻仲心下实是不忍!”董天君曰:“事有定命。既到其间,亦不容清算。现在把吾‘风吼阵’定成大功。”与闻太师共议。不题。
惧留孙跃步而出,见赵天君纵鹿而来。怎生装束,但见:
宜生、晁田见方家弟兄跟着而来,吓的魂不附体。武成王下骑,将定风珠付与宜生,“你二位先行,吾带方弼、方相厥后。”且说宜生、晁田星夜赶至西岐篷下,来见子牙。子牙问:“取定风珠的事如何?”宜生把渡黄河被劫之事说了一遍。子牙大喝:“宜生!倘然是此珠,如果国玺,也被半途抢去了!且带罪暂退!”子牙将定风珠上篷,献与燃灯道人。众仙曰:“既有此珠,明日可破‘风吼阵’。”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