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杨怀信动了动头,表示必定。
崔瑾昀从食盒的底部暗层,拿出一支白烛,和一个底座描花的白釉瓷的烛台。
颠末明义殿时,含香还在门外暗影里等她,瞥见公主过来,从速迎上前,两人小声说了几句,含香便回禀晁美人去了。
公主交代完,也出了黑屋,快步朝承欢殿走去。
“他们喂你吃了药?”
马元贽虽猖獗,但他要保住他的权势,就不能明着与强势的圣上做对。奖惩杨怀信,这是在跟杨玄价扳手腕,他还不会傻到,让杨怀信变成他寄父反击的把柄。
公主点点头,又问:“木香,我们现在攒了多少金子?”这她内心真没数,上辈子她就没操心过钱。
杨怀信的体质好,受的都是皮肉伤,致命之处是菲牛蛭让他的血没法固结。现在伤口能愈合了,又有补血补气的好药,他复原起来就快了。
宣宗暮年就有规定,后宫不准私刑。杨怀信固然身份属禁军,可他毕竟还是位寺人,是圣上的家奴,打军棍,也不能往死里打。
钱……金子……动机像泡泡,从水里一串串冒出来。
这时油灯的火苗晃了晃,门被推开了。崔瑾昀闪身出去,跟先前比,他身上多了一件薄薄的玄色披风,手上还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
杨复光瞥见公主,先是欢畅,后又迷惑:“公主,郎中呢?”
他皱着眉四下看看,嫌弃的捡起刚才盖在杨怀信身上那条布毯,抖开来挂在门框上,将整扇门都挡了起来。
在等候药起效的时候,他拿出一个小酒袋,倒出些酒来,清理内部伤口。之前杨复光胡乱倒的药粉,都糊在伤口上,他都细心洗濯掉,这才清楚的看到出血点。
烛光下,崔瑾昀的侧脸像一个刀刻剪影,白日里那张目中无人的脸,现在却有说不出的寂静,令人寂然起敬。
木香想想说:“整数上,铜钱有六十二贯,金子有四十两,琐细的另有些。”
“赏了五十贯钱,二十两金子啊,满是五两一锭的。”
“崔……崔……”
所谓“黑屋”,就是一间没有窗的杂物房。如果不点灯,门一关,内里伸手不见五指。
此人还真是讲究……公主俄然想起,之前郑颢就是喜好用白釉瓷的烛台,他书房里有两对。说是能反光,增加亮度……
只见他将衣袖高高卷起,旁若无人的,开端查抄伤口。
崔瑾昀不再理她,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将手里的蜡烛吹灭,清算好食盒,扯下那块挂着的布毯,低头出了黑屋,消逝在夜色中。
“马元贽还真是暴虐,他这是要跟杨公公翻脸?看来这宫里要不承平了......”
“我们先畴昔看看他,崔主药一会就到。”
想甚么呢!公主眨眨眼,持续看着崔瑾昀。
最后他就着涮瓶子的水,喂了他两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