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轩痛彻心扉,对妈妈的思念之情已占有了他统统的思路。他自阿谁永不离身的布袋取出那支陶笛,又吹奏起了那首《故里的原风景》。每一个音符都是发自肺腑的思念,每一段乐章都是一段抹不掉的回想。
“这个嘛!既然国相兄作为临湘的父母官,爱民如子,体察下情之心可鉴日月。何况鄙人早已敬慕国相兄的高风亮节,本日又一见仍旧,那鄙人即便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也是要成天下相兄这一片热诚之心滴。”
他没能吹奏完这首谙练的曲子,走出凉亭,对着那明月哀嚎道:“搴帏拜母河梁去,鹤忧愁看泪眼枯。惨惨柴家声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此时有子不如无――”
田贞难堪地回礼道:“多谢先生慧眼。贞另有公事在身,先行告别了。”
左轩找木依云要了一坛酒,单独一人来到了望月湖边的凉亭。
“喝酒也不叫上我?”
“多谢先生拯救之恩!我祖孙二人贱命都为先生所救,此番恩德,无觉得报,依云此生愿做牛做马,奉侍先生摆布。”
半夜时分,天空升起一轮洁白的明月。
“左公子,你这装疯卖傻,招摇撞骗的本领当真是炉火纯青哩。”
田贞千万没想到事情会停顿得如此顺利,他本来想茅山道派乃世外仙庭,定是会对这黄金绸缎等俗物不屑一顾的。未曾想面前的这位卧龙先生倒是贪婪成性,奸商奸邪,这茅山道派却本来也是徒有浮名。
“先生悬壶济世,心系天下百姓,挽救百姓于水火,贞敬佩不已。只是如此烦神劳累之事,哪敢劳烦先生尊驾,只要先生将药方交于贞,贞定当调集人手,亲力亲为,鞠躬尽瘁为我临湘百姓根治这疟疾恶症。到时我临湘候国定感念先生再造之恩德。”
“嘿嘿!”那刘紫菁早已接受不住这酒精的能力,瘫坐在地上傻笑了起来。
“偏生只许你遥寄相思,就不准我借酒浇愁?”
“哎呀,地上凉!”左轩从速将她扶起,脱下本身的袍子给她披上,又顺势将她驮在背上。然后轻迈着步子,走出了凉亭。
念完诗,他在那月光之下双膝跪地,连磕了几个头:“妈妈,儿子不孝,让您受了一辈子苦……”
此时,刘紫菁挖苦左轩道。内心倒是悄悄赞叹这左轩对整件事游刃不足,滴水不漏的布局。
最最让这田贞没想到的是,这个天下最让人看中的高官厚禄对于穿越者左轩来讲那是一文不值。
刘紫菁暗自咋舌:这临湘国相年俸不过六百石,却能等闲拿出百金(汉朝一金能兑五铢钱一万钱),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田贞固然对这卧龙先生的世外名词一个都听不懂,但是也模糊能听到财力啊物力啊甚么的,是以心领神会,朝内里喊道:“来人,献礼!”
左轩从速檫干眼泪,自地上站了起来:“我想一小我静一静,你哪风凉呆哪去吧。”
左轩说完,附在木依云耳边碎碎说了几句。木依云点头,去内里房间一会儿拿出一个装有帛书的锦囊,递给了那肥胖的田国相。
“显哥哥,我们……接着喝……接着喝!和显哥哥一起喝酒,菁儿欢畅。”刘紫菁趴在左轩背上,一起胡言乱语。
左轩猛喝了一口酒,两行泪珠倾泻而下。望着那一轮白玉盘普通的明月,仿若见到了那张熟谙慈爱的脸庞:面黄肌瘦,两鬓惨白,两眼闪动着一股坚固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