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也冲动起来:“因为我们是打一出娘胎起,便有着八名保母、八名乳母、针线上人、浆洗上人、灯火上人、锅灶上人等整整四十名下人的天皇贵胄,接管最好的教诲,享用最崇高的糊口,也要接受最残暴的决定。行一步非得看上三步,吐一句至心话也必须让舌头先在嘴里转上几个圈,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却样样洞若观火,要利弊衡量趋利避害,不然一招不慎,满盘皆落索。”
……很久,只听胤禟寂然道:“八哥,我听你的。我要董鄂,我也要富察家属的权势,我们不争则已,要争就争个完整!”……
转眼间鬓已成霜。
造化弄人,将你生在帝王家,又将我从三百年后带来,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该有多好!
“尘缘苦短,叹人间路长,
留居处爱,留居处想,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不必欢乐,转刹时消逝了踪迹;你我相遇在暗中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记,这交会时互放的亮光!”只觉腰间蓦地一紧,我偏过甚,送给他一个千疮百孔的浅笑……
胤禟激愤道:“八哥!我和董鄂相互倾慕,就这么简朴,为甚么要这般算计,为甚么要弄的如此庞大!”
繁华刹时,如梦幻一场,
算人天生败相称;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感喟吹起的一阵烟,是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吃不到嘴的蜜糖!一滴泪无声的滑至嘴边,我下认识的一舔,好涩!一时候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我的爱情,它方才出世便已短命,真是天真的能够,皇家的男人焉是我要得起的!他们的人生,重重城府、步步玄机,将充满着机谋和算计,勾心斗角、博弈排挤是主旋律,婚姻只是政治的筹马,在血雨腥风的宫闱争斗中,亲情和爱情不过是些惨白的殉葬品……我乃至不晓得他们是甚么时候分开的,只觉浑浑噩噩,仿佛刚被吸血鬼吸干了血液般,找不到一丝的热力和生机……我该禁止吗?禁止的了吗?就算真正禁止了,又一定不是一场新的悲剧!我该卷入吗?不!决不!我只想做一个挥洒本心的‘真人’,过一段安闲平平的人生!
“不去争?兰陵王高长恭便不去争,立下赫赫军功却被当天子的兄长一杯毒酒断送,乃至连个来由都没找;南唐后主李煜也不去争,成果他的小周后沦落为宋太宗纵欲的东西,李煜本身也没能逃脱被毒杀的厄运,徒留下人发展恨水长东的感喟!……就说你喜好到造办处去,可哪一次没遭到外务府总管,太子奶父凌普的决计刁难?太子骄奢暴戾,毫无宽仁之心,又有其娘舅索额图等一干太子党撑腰,皇阿玛在的时候,他进退有度,措置得宜,可皇阿玛一回身,他如何着?痛殴平郡王纳尔苏,将徒弟徐元梦推下湖,把外番进贡给皇阿玛的供品据为己有……身为储君,却不以江山社稷为重,只是一味的培植亲信,肃除异己,急于建立一个能与皇权对抗的新权势中间,倘若真成了,只怕一向被其视为眼中钉的大哥和纳兰家属都难逃抨击,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董鄂亦不能幸免,乃至皇阿玛也……九弟,我们非争不成!不争,大志和抱负便永无实现之期;不争,到报酬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恐怕连最保重的人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