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如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颌首,接着就回身大步分开。
尔朱荣的脸颊微微扭曲了一下,恨声道,“是我藐视这陈庆之了。想不到连天穆和阿兆都栽在了他的手里。”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掠过众爱将,“燕州这里很快就会结束,三天后我们立即赶回洛阳,和天穆汇合后集结人马再战!魏国落空的每一座城池,我都要一一收回!”
高欢和司马子如在军中职位向来举足轻重,是以他们两人同时这么说,其别人倒也不再辩驳。
世人群情激昂纷繁应之,唯有高欢和司马子如极快地对视了一眼。
身为献文帝拓跋弘之孙,因有着崇高正统的血脉,元颢进入洛阳几近毫无停滞。不但皇宫里侍卫宫女统统仍旧,文武百官更是对他寄予厚望,盼望这位不再是傀儡的新皇能重振朝纲,规复宗室世家昔日荣光。
高欢昂首,眼神庞大地看了看司马子如,用只要他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那么,她就奉求你了。”
尔朱荣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再等上一等。”他的目光一转,落在了那传信人身上,“让洛阳的统统契胡马队尽快撤回晋阳,庇护好阿玥,不成有失!”
初登极位的元颢汲引了很多之前的故旧之交,连身边的近侍们都被授予了举足轻重的官职。这此中大多才气平淡,虽引发了宗室们的不满,但还是临时被袒护在了一片似是而非的升平气象之下。
贺拔岳正想说甚么,只见司马子如也附声道,“臣也附和贺六浑的观点。人的贪欲是无尽头的,元颢原也不过是想借助梁国之力赌上一把,却没想到这一赌竟然登上了至尊之位。人在极位,天然会得陇望蜀,本来帮忙他的梁人反而会变成他极力想要摆脱的桎梏。是以,不成化解的冲突必定产生,这也是我们一击而中的最好机遇。”
夜色下的明光殿里,元颢清秀肥胖的脸上微露疲意,仅着里衣侧卧在榻上,任由内侍阿翟替他捏肩松骨。
是夜,天涯云破月来,乌黑月色如雪光般覆盖在魏军的营地上。在此中一座最为宽广的军帐内,主将尔朱荣沉着脸不耐地帐内来回踱步,蓦地昂首,锋利的目光如利剑射向前来传信的士卒,“皇后确是跟着皇上分开洛阳了?”
阿翟目光微转,摸索地问道,“陛下,那位……您就任由他分开了吗?”
尔主荣立即应允,笑道,“还是遵业想得最为殷勤!”
他的话音刚落,与他夙来不对盘的贺拔岳已然嗤笑反对,“贺六浑,你这是甚么意义!虽说帝后逃离了洛阳,可毕竟还未完整离开险境,如果我们延缓了战机,这结果由谁来卖力!”
“将军,臣另有一事要求。”司马子如俄然又开了口,“帝后此次撤离仓猝,所带的保护并不算太多。不若让臣领一支人马先去策应帝后,以策万全。”
“杞人忧天!元颢展开眼睛,轻叱道,“既然长乐已经弃宗室百官遁离,又有甚么脸再返来?你也看到了,当初也是这些宗室们亲身前来接驾,朕可不是长乐那无用傀儡,只受羯胡人摆布!朕是天命所归!”他嘴角微挑,语气里多了几分对劲,“更何况,我们另有白衣将军在,又有甚么可担忧的。”说着他又低念了一遍那句“千军万马避白袍”后干脆哈哈大笑起来。
天子带着轻骑趁夜分开了洛阳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燕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