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他的眼神,如同三月的东风,虽轻柔,却在不经意间,固执地拂进她的心房,一点一点渗入心底……她的胸口莫名感觉酸胀起来,连带眼底,也出现了微微的潮湿。她只得低下头,拿了截饼就往嘴里塞,大口大口的吞咽下去。
司马子如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一点碎屑,“自你父亲过世后,纥豆陵步蕃和六镇那边就蠢蠢欲动,传闻很快就会挥军南下直逼晋阳,将军应当也收到了动静,不日就会带着天子回晋阳,共商对策。”
氛围仿佛一下子沉寂下来,英娥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就在她想着转移话题时,俄然门外侍卫的声音突破了这份沉寂。
司马子如仿佛一点也不料外,点了点头又和英娥说道,“我到贺六浑兄那边去筹议一下,你先好好歇息。”
“我晓得,遵业,但是我就是过不了内心的这道坎。”英娥打断了他的话,“我感激他为我爹报仇,但是就算要报仇,也不能没有底线,正所谓盗亦有道,报仇也有报仇的原则。滥杀无辜,欺侮妇人,这些和禽兽之行又有何异?”
英娥仿佛才回过神来,精力恹恹地摇了点头,“我没有胃口。”
“这仿佛我之前吃过的截饼!”她的端倪间有了几分神采,又有几分记念几分遗憾,“我记得有个叫乾罗的小哥做这个最是特长,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当时在北秀容还常常让他做给我们吃呢,可惜自分开北秀容后就再没吃到过了。
“大人,不好了!纥豆陵步蕃和破六韩部在河西反了!”
她连吃了好几张截饼,歇息了一阵才有些游移地开口问道,“洛阳那边的景象如何了?另有皇上他……那小我筹算如何措置他?”
窗外,飞雪如鹅毛,洋洋洒洒交叉于六合之间,北风吼怒而来,卷起地上的雪不断翻涌,遮住了半边天空,迷乱了人的眼,也迷乱了民气。
高欢并未当即答复,不慌不忙喝了几口酒后才开口道,“遵业,你我兄弟一场,我问你,你是否看好这尔朱氏?”
这话好似一桶冷水浇到司马子如头上,他蓦地复苏过来,“是我失色了,多谢阿兄提示。”
你啊!连我也耍。”高欢似是有点无法,嘴角的笑容倒是未曾褪下。他俄然又想起了甚么,忙问道,“对了,英娥好些了没有?那乾罗的截饼之前英娥但是最喜好的。”
回想起当时在水中的那一幕,英娥的神采有一刹时的恍忽,她几近是喃喃脱口而出,“那他会死吗?”
“英娥,快来吃点东西,我但是传闻明天你连朝食都没用。”他暴露了一抹笑容,将手里精美的食盒端了畴昔。
司马子如踏进高欢房间,只见对方早已摆酒相候,似是推测了他必然会畴昔。他微微勾了勾唇,坐于案前,伸手本身取了酒先喝了半盏,才悠悠问道,“阿兄,纥豆陵步蕃和破六韩部反了,你可有甚么筹算?”
“现在他身为阶下囚,信赖也并不好过,”司马子如的语气中带着安抚,“别的除了他,其他参与殛毙你父亲的人都没几个好了局。城阳王被人出售行刺,尸身送到了将军那边请赏。李彧倒是幸运逃过一死,但是他的亲父被将军派人于州馆杀死,另有参与此事的杨侃,更是被命令族诛,一门数百人只逃脱了他儿子一个,而光禄卿鲁安等人也在将军打击洛阳时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