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高澄笑出了声。
英娥怔了怔,俄然哈哈笑了起来,下认识如小时候般伸出左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扯谈,将来不知多少女子要被你哄得晕头转向。”
高澄脸上仍然是一副嫌弃死了的神采,手中却已经拿了帕子擦拭着他脸上的污渍,嘴里却还忍不住叨叨,“你到底是笨还是蠢啊,万一掉进湖里如何办!如果我高澄的弟弟为了条鱼淹个半死,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啊!”
高澄眨眼一笑,“英娥姐姐可听过庄子齐物论里的一段话,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之,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这湖里的鱼见到英娥姐姐的仙颜,都自大的沉在了水底,又如何能被你钓上来呢?”
大草鱼不断挣扎着,在钓竿收回时终究摆脱了钩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几米开外的岸边。眼看着它又要扭着身子蹦跶回湖里,只见一道小小人影如一阵风般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抱住那条大草鱼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
两人谈笑着,并没留意到间隔他们约莫几米远的树后,正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童,他的面貌平平,肤色略深,脸颊上另有些尘渍,只从那双茶色眼睛才模糊看出几分渤海王的风采。小童偷偷谛视着阿谁方向,心想要畴昔却又不敢踏出一步。
晌午的天空蓝而高远,气候是可贵的阴沉,充分的阳光透过富强的枝叶,投射在后院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出现层层金色光芒。
高洋像个鹌鹑似的低垂着头,眼中却模糊有几分欢乐。
高澄一脸嫌弃地走了过来,目光在高洋的脸颊上扫了又扫,皱眉道,“本来就丑,现在更不能看了!还不过来!”
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高欢和司马子如恰好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两人对视一眼,在相互眼底看到了一样的欣喜。
英娥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这是把鱼妖精给钓上来了吧。”
湖边的年青女子正聚精会神地固执鱼竿,琉璃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湖面上的浮标。阳光落在她斑斓的侧脸上,抿紧的唇线带着柔嫩的弧度,唇角那一点点笑意泄漏了些许调皮气味。
英娥的笑容更加光辉,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书念得未几,这鱼也沉了鸟也飞了鹿也跑了,听上去如何都像是被吓的……不像是个美人,倒更像是个丑八怪呢!”
这位小字阿惠的美少年恰是高欢和娄昭君的嫡宗子高澄,他自小就和英娥亲,是以固然隔了几年光阴才再次见面,但两人之间的豪情倒是有增无减。
英娥给了他一个白眼,“阿惠,你竟然看不起姐姐我?”
小童倒是扭过脸,并不答复。
高澄的脸颊上可贵微微红了一下,嘟哝了一句,“我才不是孩子了。”
山高天子远,朝廷对他也是无可何如,只得持续用怀柔拉拢战略,前后又封他为东道大行台及翼州刺史。与此同时,洛阳朝廷里也是一片混乱。留守洛阳的尔朱世隆私行废去了尔朱兆所立的长广王元晔,改立广陵王元恭为帝。尔朱兆闻之大怒,差点就要从晋阳直接举兵攻进洛阳,虽说最后是被慕容绍宗等人劝了下来,但尔朱氏之间的裂缝已不成制止。
高洋放下鱼,倒是乖乖地走了畴昔。
英娥目光灼灼地望着那条大鱼,短短一刹时内心已经想到了很多于十种吃法,但出于客气还是问了句,“阿惠,子进,你们俩想如何吃这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