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物极必反,百姓们长时候没有听过那些风花雪月的戏文,越是制止,就越是对这个感兴趣,导致这股势头一起来,多年都长盛不衰――这又导致了别的一部分正统的戏曲喝采不叫座儿,很少有人爱听了。
话音一落,提腿就走了出去,几步路就无声走远了。
“多去世子爷。”秦风伸手,苗条如削葱的手指在李明远面前虚晃了一下,转向一边儿的茶壶,盈盈拎起,殷勤地为李明远添满,“还不到我退场的时候儿,有幸陪世子爷多坐一会儿,世子爷爱听甚么?”
他是借听戏这个名头来正乙祠一探究竟的。
他一双桃花眼中有着通俗而埋没的神情,仿佛万事不走心,却又万事在握。
就在萧禹纠结到底是脱手还是抄家伙的时候,内里响起一溜小跑的声音,那脚步声重的很,没个章法,明显不是练家子收回的,却又转眼到了近前,“哆哆哆”的敲了三声门,急不成待的出了声儿:“九爷?秦老板?……肃亲王府的世子爷来了,就在前边儿,说是特地来见您的。”
他是偶然之言?还是话外有音?
今上阿谁在宫里,肃亲王阿谁在王府里,现在目睹的这一个,怕是昔年式微的平阳公主府里传出来的。
色令智昏的世子爷这才后知后觉,本身怕是被人算计了。
人尽皆知,宋国公世子是个戏迷,都城里那里喧哗的锣鼓点儿一起,循着声音准能找到萧禹。
当年公主与长安侯接踵亡故,府里没人主事,曾经一度混乱,很多东西被刁仆带出散逸官方,也是有的。
秦风给萧禹递了个眼神儿,表示他本身该上哪儿上哪儿,该干吗干吗,别给本身碍眼。
这类环境一向持续了十几二十年,直到今上继位后,才好一点儿。
李明远懒懒轻笑一声,正要回应说听过,动机却俄然如电光一转,蓦地想起了闲事。
就像这一段杨门女将中的探谷。
萧禹悲天悯人悲春伤秋,秦风是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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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风月楼前,醉梦歌乐,谈笑之间皆是委宛呢喃,却不知秦风为何俄然提起此戏。
这话问的十成十是个看热烈的内行,如果叫肃亲王或者李二世子听去,保管挖苦的他这辈子都在秦风面前抬不开端。
他世子爷明天可不但是为了恭维听戏而来,另有要事在身。
秦风打眼瞧着楼下的沸反盈天,无声往包厢的暗处躲了一躲,免得引发重视。
秦风身上不似其他伶人普通透着俗气的脂粉之气,只要悠然一股草木之香,那香气本来令民气旷神怡,现在这味道像是更加袭人,淡然有无之间,却让李明远的内心一紧。
皇族以懂戏为荣,李明远堂堂一个亲王世子,从小在夹王府里两个戏迷“纨绔”里跟着听风儿,不沉迷此道,却并非不懂。
世子爷把这点子东西前后一联络,如何揣摩都感觉有点儿不吉利。
探谷这出戏,从当年那几近“赶尽扑灭”的风波里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近些年来却又少有人传唱,不是因为低俗,反而是因为不低俗。
现在能特地问上李明远这一句,已经很恭敬了。